她還沒做什麼呢就嚇成這樣。
沒用的廢物。
賀盛璃冷笑一聲,柔弱的面相上添了不少刻薄,她看著楚醒道,“知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直留著你?”
“……”
楚醒猛搖頭。
“因為你和楚眠的名字很像,因為你也喜歡厲天闕。”
賀盛璃說著,回想起楚眠以前對自己做的,伸手一把捏住楚醒的下巴,迫她去看中央被鎖住的男人,“楚眠死了,可我的氣還沒消,我要你代替她親眼看著,二哥最終成為我賀盛璃的男人。”
“……”
楚醒被嚇得渾身冒冷汗,一手撐著墻不讓自己倒地,“三小姐,我對厲先生早就不敢有非分之想了,真的不敢。”
“有又怎樣?”賀盛璃捏著她的下巴道,滿是無所謂,“難道你還能得到他麼?”
只有她。
她才能得到二哥。
“是,是,我哪有資格。”楚醒卑微地道。
這話讓賀盛璃覺得順耳,她放開楚醒,站在那里看向厲天闕。
楚醒站在一旁看去,就見賀盛璃的眼里竟是帶著濃濃的欣賞,好似特別欣賞這樣被鎖住的厲天闕一樣。
“三、三小姐,您為什麼要鎖著他?”楚醒弱弱地問道。
“因為他發病了。”
說到這個,賀盛璃的雙眼黯了黯,厲天闕三年避世不出,她一開始還以為他是因為楚眠死了療情傷,直到最后查上私人山莊買通里邊的保鏢時,她才知道,厲天闕發病了。
瘋子血。
那是很可怕的病,可怕到厲家大小姐那樣一個善良懦弱的人都可以殘殺整個薔園下人。
更何況厲天闕。
她不鎖著怎麼擁有他,怎麼讓他屬于自己。
“發病是什麼?”楚醒不解。
“瘋子。”
賀盛璃笑起來,“他已經變成瘋子了,可那又如何,還是我得到了他,楚眠的骨灰都不知道飄哪去了。”
楚眠輸給她了。
輸得徹徹底底。
“……”
楚醒聽得駭然,人都不住地往后退一步,靠到墻上,差點摔下來。
瘋子?
厲天闕變成了瘋子?
她驚恐地看著賀盛璃眼中的得意,越發覺得這個女人恐怖變態。
賀盛璃笑完,冷冷看她一眼,“行了,你下去,我要和二哥獨處一會。”
“是,是。”
楚醒害怕得不行,扶著墻蹲下來顫顫巍巍地去撿拐杖。
忽然,有保鏢急急忙忙沖進來,氣喘吁吁報告,“三小姐,不好了,有大批車輛朝我們這里過來。”
“慌什麼。”
賀盛璃的臉色都沒變一下,不慌不忙地走出去,站在窗前往外望去。
只見一大片黑色轎車正朝這邊駛來,密密麻麻地碾壓過無人的海灘,若在天上那便是遮天的烏鴉。
“我沒準備孟墅什麼消息都不知道,不過他這一次倒來得快。”
賀盛璃站在窗前道,滿不在乎地冷笑一聲,“這兩年,我讓你們練的一直是針對厲家保鏢招式的本事,就算動到槍,我這里的門窗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打進來的。”
可都是防彈的,是她專門針對孟墅設計的一棟房子。
聽到這話,保鏢的心態穩了些,低頭道,“那我下去準備迎客,絕不讓那位孟助踏進半步。”
“嗯。”
賀盛璃點頭。
她今天就要孟墅知道,她把人搶了過來,就不可能再被奪回去。
在這里,沒人可以打擾她和厲天闕。
……
孟墅查到這一處海邊建筑,帶著人馬沖過去時,建筑前的空地兩邊已經停滿了車。
澄清的藍天下,海鳥飛旋而過,海風襲卷著白浪拍上沙灘,一切都靜謐美好。
但從車里看出去的角度,只見幾十個身著勁裝的人從樓頂攀繩而降,直接踢翻在樓上值守的保鏢,而羅馬柱前的白磚地上,一群烏壓壓的人被滾成了一個巨大的粽子,畫面看起來啼笑皆非。
而他們身旁,站著一群人,將他們牢牢控制著。
“什麼情況?”
抱著醫藥箱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沈醫生一臉愕然,轉眸看向孟墅,“你派人打沖鋒了?”
“不是。”
他一查到消息就趕過來了,上哪派沖鋒。
孟墅說著,也不管這里是什麼情況,推開車門便走下去,西裝衣角翻飛,他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便上了膛。
帶來的手下個個掏出槍跟在他后面。
“誒,孟助等等我!”
沈醫生抱著箱子連忙沖下車,頭皮發麻地跟在一臉怒色的孟墅身后,小心謹慎地將自己的身影藏起來不被發現。
這要是在腥風血雨的戰場,他就是那個沖上前線的軍醫,手上沒槍,一不小心小命就沒。
得躲好點。
不然還沒見到厲總,他就死在流彈下了。
近了,孟墅才發現,站著的那些人穿的衣服和今天楚眠身邊人穿的一模一樣。
這是楚眠派來的。
孟墅想著,胸口莫名一松,緊繃的神經頓時松下來。
他抬眸,望了一眼眼前龐大建筑的周圍,樓上的外壁走廊、樓下的羅馬柱走廊里都站滿楚眠的人。
顯然楚眠已經將建筑外面的形勢控制下來。
好快的速度。
不過大門仍然緊閉著,還未攻進去。
孟墅舉起手中的槍,正要對準大門打,大門忽然被人從里邊打開,幾個保鏢舉著類似警用的透明盾牌走出來。
賀盛璃帶著笑容緩緩走出,身上穿著一襲高定的紗裙,人一出來,風一吹,裙擺飛揚,層層疊疊,如盛開的花瓣,很是美麗優雅,這完全是一個該在酒會的名媛打扮,但她就這樣從容地出現在眾人的槍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