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抬眸看向臉色慘白的楚醒,又甩了甩手中還剩出一截的藤條,笑著道,“這里還剩一點,是你自己過來,還是我過去綁你?”
“……”
聞言,楚醒腿軟地癱坐在地上,“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不過來是不可能的、
楚眠握緊手中的藤條朝她走過去。
“不要、不要——”
楚醒拼命往后縮。
楚眠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跟拎小雞仔似的將她拖回來,伸手就拿藤條綁上她,將她和保鏢們綁做一堆。
“啊啊啊——”楚醒尖叫起來,“楚眠你不得好死!”
楚眠拍了拍手,不再理會她,抬起腳就要走。
驀地,就看到一部車從校門外駛進來,直沖進來,在她身旁急剎,停了下來。
“……”
楚眠冷眼看著,然后就見車門被推了開來,穿著雍容的中年女人從駕駛座上下來,擔憂地就朝著人堆沖了過去,“小醒——”
是方雪。
見到她,楚眠的瞳孔縮了縮。
“媽——”
楚醒哭出來,被藤條纏得毫無還手之力。
“我來了我來了。”
方雪心疼地沖過去,蹲在地上使出全身力氣將綁在楚醒身上的藤條解開來。
“……”
楚眠捏緊了沾到血的拳頭,繼續往前走。
“小眠!”方雪給楚醒松了綁后站起來,轉頭叫住她,“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談一談?”
有什麼好談的。
楚眠冷哼一聲,又要往前走,就聽方雪突然苦笑一聲,“正銘沒了就是我們家沒了,既然你非要逼我們一家去死,那我就如你所愿,我帶小醒一起死,毒藥我都帶來了。”
楚醒呆住,媽媽在說什麼?
楚眠很想就這麼離開,但她的腳定在地上,久久沒有動。
五分鐘后,楚眠同她們坐到了離西門最近的一間空教室里。
她面無表情地坐在那里,方雪將一瓶白色的藥瓶放到課桌上,坐在她的面前,一雙眼細細地打量著她,“小眠倒是比以前出落得更漂亮了呢。”
“……”
楚眠神情冷漠。
“媽,你夸她干什麼?”
楚醒很是郁悶地看向方雪。
“你別說話。”方雪聲音柔軟地打斷楚醒,然后又看向楚眠,“小眠啊,能不能放過你爸爸,好歹父女一場,你只要說你弄的那些視頻都是假的,都是你偽造的,這事就算過了。”
“不可能。”
楚眠想都不想地道,有些煩躁地想從口袋再摸一顆糖,沒有了。
口袋空空如也。
“你非要做這麼絕?”方雪難過地看她。
“我絕?”楚眠冷笑一聲,坐著抬眸冷冷地看向她,“比起楚家做的,我這才哪到哪?”
天底下誰能這麼天才想到養一個棄嬰來替自己女兒擋災,把她嫁給老男人,把她丟到貧民窟。
他們敢做,還不容她這個工具人反抗一下了?
“你就這麼記恨楚家?”
方雪蹙眉。
“楚正銘落得這樣的下場是他的報應。”
楚眠冷淡地道。
“楚眠你不準這麼說我爸爸!”
楚醒激動地喊出來。
方雪卻是難得的鎮定,她按下楚醒的手,不讓女兒大吵大鬧,然后就將面前的藥瓶往課桌中央又推了推,語氣柔而堅定,“小眠,今天你肯坐下來和我談,我很高興,我們只能談出兩種結果,一是你放了你父親,二是你看著我和小醒去死。”
楚眠坐在椅上,眼中滿是嘲弄的笑意,“死唄,你們自殺,我不犯法。”
她清清白白。
誰能奈她如何?
“你真能看著我們去死?”
方雪無法相信地看向她。
楚眠自小在楚家長大,方雪了解她的脾氣,善良軟弱,重情重義,因此,方雪說這些話就是為了激楚眠心軟,沒想到她如今竟能輕易講出這些狠心的話來。
“我不能看著?”楚眠疑惑地看她,隨后點點頭,“那行,你們死,我這就走了。”
說著,楚眠就站起來。
“……”
方雪呆在那里,震驚地看著她。
楚醒氣得再次要破口大罵,方雪立刻拉住她,揚聲道,“小眠,你不要怪我話講得難聽,你要明白,你不是一下子長這麼大的,你只是個連親生父母都不要的棄嬰。”
“……”
楚眠站住,垂在身側的手猛地握緊。
見她不走了,方雪知道有戲,立刻又開始溫情攻勢,“我知道我們楚家待你不好,讓你小時候體弱多病,可你別忘了你每一次病的時候,也是我們給你治的,是我親手喂你喝的藥;生日宴從來只有小醒的事,但我也拿著蛋糕給你唱生日快樂歌了,對不對?你那時有次沒考到第一名,在家哭得厲害,我什麼事都不做,哄你就哄了一天。”
第100章 楚眠喝下毒藥
“還真是廉價的關心啊。”
楚眠諷刺地笑著,慢慢回頭,直視方雪,“為了殺家禽而養家禽,還需要家禽感激你們麼?”
這是承認了她是楚眠。
承認就好。
方雪目光更加柔和地看向她,“小眠,話不是這麼說的,小狗小豬嗷嗷落地,滾啊滾也就活了,可你把一個嬰兒扔到外面,沒人管沒人照料,她能活麼?”
不能的。
無人照料的嬰兒只有死路一條。
“……”
楚眠看著她,真沒想到自己這個“媽媽”的口才還真不錯。
“你千不看萬不看,也要看在楚家養大你的份上,否則,你早就死了。”
方雪注視著她,字字直戳。
說到底,她當初只是個連父母都不要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