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副官冷肅著一張臉,努力讓自己不去聽兩人的對話,可,令人浮想聯翩的話蹭蹭往耳朵里灌,聽得他同樣面紅耳赤。
見溫雪晴走下車,他這才期期艾艾的靠近汽車。
“少帥,埋伏在山林的三十人全部殲滅,看身手,是受過訓的。”
“好,封鎖消息,今天的事情誰都不能張揚,包括溫家小姐出現在密林,連奉軍將領都不能知道。”
霍淵城命令道。
“是,少帥。”
羅副官扣靴行禮,偷瞄了一眼少帥的傷,看少帥肩頭手臂的幾處槍傷該是不輕,還能磨磨蹭蹭的不診治,不由得贊嘆,真是有情人飲水暖。
一路走來,霍少帥為了溫雪晴,刀山火海的,總算是盼到了溫小姐的回應,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一會兒讓羅麟送你去清平那邊處理一下傷口,這兩日別出來,恐怕還會不太平幾日。”
霍淵城緩緩走下車,搖晃了一下手臂,細密的痛感,讓他額角滲出了細汗。
“你別管我了,你傷的重得快點處理,別感染了才是。”
溫雪晴咬著唇,目光不敢直視那手臂上的血跡,她怕自己忍不住想起那夜的一幕。
縱然這般催促霍淵城,他依然故我的牽著她手,送上了另一輛汽車,目光跟隨著她緩緩離開,這才轉身上了另一輛軍車。
回城的路上,羅麟明顯話多了一些,經過這件事,他打從心底對溫雪晴多了幾分好感,也不像平時寡言少語。
“溫小姐,謝謝你,要不是您執意來送信兒,后果不堪設想,我家少帥人冷心熱,對下屬從來都是一腔熱忱,剛剛您看,多危險,他都不肯先走。”
羅副官緊握著方向盤,語氣之中說不出的崇敬,他恨不得時時刻刻給自家少帥夸耀一番。
“是啊,不然也不會弄得滿身傷痕。”
溫雪晴嘆息,心思漂浮到許久前,他勤政愛民,剛毅不凡,多少次涉險,只為平復戰亂,別的軍閥都在搶地盤掠奪百姓,而他卻不。
除去他強取豪奪的囚禁她在挽晴居外,很少聽說他為禍百姓。
“今天是個意外,少帥那可是黃埔軍校的高等生,有勇有謀,槍桿子打下的江山,那子彈見了他都是要拐彎的。”
羅副官提起自家少帥,總是不遺余力的夸耀,所謂口燦蓮花當如是。
可他越是這麼說,溫雪晴越是提心吊膽,霍淵城過得是槍林彈雨的日子,她卻只想替家人遮風擋雨,一世平平安安。
這樣的男人,真的是良配嗎?
她不知道。
“霍淵城就是霸道了些,哪有這麼神佛不忌的人。”溫雪晴輕嘆,言語之中盡是擔心。
羅麟撓了撓頭,只覺得溫小姐說的沒錯,他家少帥就是神佛不忌的軍神,他回了一個大大咧咧的笑臉。
遠遠瞧見青州城門,溫雪晴便要求羅麟停車,為的就是不想引人注目,畢竟她現在跟霍淵城沒有半點關系了,這麼坐著小汽車進城,難免被別人發現端倪。
一路上,溫雪晴加快了腳步,手上的擦傷并不嚴重,手腕處傷口早已凝結出一層薄薄的血痂,于是她放棄了去江氏醫館的念頭,直奔著溫府走去。
正值晌午,溫府敞開大門,門房阿力坐在角門,正捧著梨花大碗吃午飯,見溫雪晴回來,忙放下碗,恭敬的行了禮。
“三小姐,您這是怎麼了?”阿力咋咋呼呼的一問,看著手腕帶血,衣裙破損,驚得眼睛瞪得銅鈴般大小。
“沒事,出門摔了一跤,沒什麼。”溫雪晴扯了扯嘴角,淺淺一笑。
阿力納納的點了點頭,望著溫雪晴的背影,撓了撓額,總覺得這次三小姐回來,總是怪怪的,卻又說不出哪里怪。
露微閣
她推門而入,香茗正枯坐在院子里,一根樹枝子戳在地上,心事重重的練著她這兩日新學的字,歪歪扭扭的毫無風骨可言。
見溫雪晴回來,丟了樹枝,起身迎了過來。
“小姐,你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傷了?”香茗緊張的捧著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端著,深怕再傷了溫雪晴。
“我沒事,你怎麼坐在院子里,也不進屋。”
“林嬤嬤說屋里內事有她來照顧,讓我在院子里灑掃,不必近前服侍。”香茗垂首,眼中閃過一絲落寞。
原來她們都吃了飯,林嬤嬤服侍姆媽睡下,自己便翻箱倒柜的說要給夫人縫補衣服,見香茗礙事,便派遣了出來。
溫雪晴笑而不語,悄然進了主屋。
正瞧見林嬤嬤大搖大擺的坐在八仙桌前,手中端著幾件舊衣服,一雙烏目正四處打量著什麼,絲毫沒有落針干活的意思。
第23章 財帛動人心,攪渾一池水
“林嬤嬤,真是辛苦您了,怎敢勞動您來縫補,這些活計都交給香茗便是了。”
“喲,三姑娘回來了,吃飯了嗎?我讓廚房溫著飯菜了,我這就命人端來。”林嬤嬤一見溫雪晴進門,連忙換了一副笑臉。
“不用了,我先處理一下傷口再說。”
溫雪晴淺淺一笑,夸張的將手上的傷口擺到了明面,好讓林嬤嬤看得仔細。
“這是怎麼了,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回來就傷成了這樣?”林嬤嬤面上一驚,嘴上也多了幾分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