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破了身子被人玩膩的女人還想要閨譽,還想嫁人?
甭說是豪門大戶,就是富足人家,誰會要破了瓜的女人。
癡人說夢。
“怎麼?林嬤嬤覺得我不配?”
溫雪晴面色一寒,將霍淵城那眉宇之間的冷邪學了個十成十。
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誠不我欺。
“三小姐,人才出眾,這若是在前幾朝嫁到皇宮當個貴人都是可以的,怎會不配。”
林嬤嬤吃不準溫雪晴到底什麼套路,只要逢迎著說一些違心的話。
“那便好,一會兒就有勞林嬤嬤幫我提一下,畢竟我面薄,不好直接說出口。”
溫雪晴斜了一眼林嬤嬤,見她面上吃了蒼蠅般的惡心,心底不禁生出幾分爽利。
曾經三房院子里的小丫頭香茗被林嬤嬤不知道欺負了多少回,她軟弱懵懂也是任人揉捏,如今能把林嬤嬤懟得上氣不接下氣,怎麼會不開心。
秋明堂
溫老夫人穿著一件深綠色對襟繡花襖裙,半閉著眼,手中默念著一串佛珠,銀白色的發一絲不茍的挽成發髻,碧綠松花色的玉簪斜插入發,整個人顯得莊重又冷漠。
見林嬤嬤挑簾進門,她倏然睜開眼,手中佛珠一掐,冷颼颼的目光飄過林嬤嬤身后的溫雪晴,她依舊是藏藍色學生服,正如那日被帶走的模樣一般無二。
“你怎麼回來了?”
溫老夫人寡淡陰沉的開了口,不像是許久未見的祖孫,倒像是長工與富戶。
“祖母這話奇怪,這溫府是我家,尚未出閣的姑娘,為何不能回家。”溫雪晴清清冷冷,平平淡淡的問出了口。
“不知羞恥,你跟霍少帥有了肌膚之親,雖然沒有成禮,也算是他娶過門的妾,如何說是未出閣?”
溫老夫人頓時睜圓了眼睛,盯著溫雪晴,眼底的陰沉似刀劍。
“呵呵,祖母別在臉上貼金了,人家根本就是玩玩,誰承想溫家卻當了真,實話說吧,被退回來的不止我一個,大哥二哥馬上也得轟回來。”
溫雪晴滿臉譏諷。
“什麼?到底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還連累了卓陽跟齊平。”
溫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若不是她擔心打了溫雪晴會被霍少帥責罰,恨不得三兩步過去抽她幾個嘴巴來泄恨。
呵呵,她連累的溫卓陽跟溫齊平,怎麼不說若不是她,根本那兩個廢物就不會有機會?
“愛屋及烏,恨屋是不是也得及烏?”
溫雪晴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藤椅上,若無其事的捶了捶腰背,雖然溫府破落了,可也真的很大,從門房一路走來,委實不容易。
“沒有規矩,誰給你的臉,敢坐著回話。”
溫老夫人陰沉沉的瞪著她,卻又有些無可奈何,如今她最想知道的是溫雪晴到底怎麼激怒了霍少帥。
溫雪晴倒也沒想著遮掩。
“還不是祖母打的一手好牌,明明說是讓我嫁給顧四少顧琰宸,見到了霍淵城手眼通天,權勢逼人,就蒼蠅逐臭似的撲上去。”
“你...”
溫老夫人一時語竭,氣得袖手指著她,顫顫巍巍的說不出旁的話。
當時她是看上了顧家財力雄厚,而三房那個賤女人又跟顧家已故主母是帕子交,那顧四少顧琰宸對溫雪晴又是青梅竹馬,想著湊一對姻親也好幫襯一下溫家。
可,誰讓那青州少帥也喜歡上了晴丫頭。
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兩人竟為了她屢次交惡,權衡利弊,她這才舍得將溫雪晴默許了霍淵城。
事實上,霍淵城帶兵圍了府,她想不交人,都難。
“祖母怎麼不說話了,您一面怕得罪顧家,又不想放手霍少,昨日顧琰宸闖入了挽晴居,口口聲聲說帶我走。
還出言不遜頂撞了霍淵城,那人動不動就開槍殺人的,祖母不知道,差點我這小命都沒了。”
溫雪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烏目靈動的滴溜一轉,強忍著笑:“祖母,當時霍淵城就說了不清不楚的女人他不要,這不我就被轟出來了。”
“這...這,你怎麼不跟霍少帥解釋一下,你跟顧四少能有什麼,不過是兒時戲言,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作數的,你去講。”
溫老夫人急紅了眼,也顧不得身份了,恨不得自己湊到霍淵城跟前親自解釋,又怕被人轟回來丟了臉,只好推溫雪晴去。
“我不敢,我來拜見祖母是想問您要月例銀子的,這段日子我都沒在家,算了算得有一吊錢了吧,讓林嬤嬤給我吧。”
溫雪晴不急不緩,兩手一攤,等著要錢。
這下真的氣炸了溫老夫人,她握著茶碗的手一歪,狠狠將茶碗砸在了地上,瓷器瞬時粉粉碎,連湯帶水的撒了一地。
溫雪晴冷冷掃了眼地上粗制濫造的碎片,薄唇不合時宜的提了提,這些年看來她這個祖母過得也不好,連主屋的汝窯瓷具都悄然換上了紋理粗糙的散花粗瓷呢。
“要錢沒有,不要臉的賤坯子,給我滾。”
“祖母這是容不下我?好,我現在就跑到東市門大街哭一哭,讓百姓們評評理,哪里來的豺狼虎豹狠心親戚,將自家姑娘推入狼窩,如今沒用了,連個容身之處養老的銀子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