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了百來公里,來到阿藏部的玉龍山。
玉龍山是阿藏部三大礦山之一,在這里勞作的‘奴人’身上綁著鐵鏈子,彎著腰都在拼命的采礦、挖煤。
‘奴人’們都忙忙碌碌的,南程程他們下了車,那些‘奴人’都沒有抬眼去看一眼。
他們就像是沒有靈魂一般,可見被壓迫了多久。
“這里居然沒有人看管?”榮貝勒爺放眼掃了一圈。
南程程盯著‘奴人’身上的鎖鏈道,“他們身上鎖著那麼多的鐵鏈根本沒辦法逃跑,所以無需看管。
你看他們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新傷舊傷,有的像是被煤割破的,有的像是被人用棍棒打的,那些傷口都潰瘍了。
我幫他們看病治療,需要很多中藥。”
榮貝勒爺道,“這不是問題,我在阿藏部八廓街有三家中藥鋪子,想用多少就有多少。”
南程程點點頭,就走向‘奴人’。
榮貝勒爺和他的手下紛紛跟著走過去。
那些‘奴人’看到他們靠近,紛紛拼命的躲逃,眼睛里皆是恐慌。
南程程轉身看向榮貝勒爺,“你們先別動,我來和他們溝通。”
榮貝勒爺立刻讓手下止步。
南程程臉上帶著柔和善意的笑容,看向那些‘奴人’然后打手語和他們溝通。
榮貝勒爺就看到南程程纖細白皙的手在空中舞動,每一個動作都很溫柔。
那些‘奴人’在看到這一幕后,神色漸漸平靜下來,一個個的眼眶都紅了。
榮貝勒爺的手下懂藏語的不少,可是懂阿藏部手語的卻沒有。
“你在和他們說什麼?”榮千鳴忍不住好奇的開了口。
南程程轉過身,笑容溫和無害,讓人看不出一絲心機,“我在告訴他們別怕,你是拯救他們的神,你會打倒噶扎,分給他們土地免費使用,讓他們再也不被壓迫。
你讓我來拯救他們。”
“你竟會阿藏部的手語?”
“我會得多了。”
南程程說完,轉過身,繼續對那些‘奴人’比手語。
接著,那些‘奴人’便都緩緩靠近南程程。
南程程嚴肅起來,認真給每一個‘奴人’看病,他們身上新傷舊傷,還有長年勞累引起的急出病太多太多了。
有的小孩子才八九歲的樣子,骨瘦如柴,新傷舊傷,看著實在讓人心疼。
她每看完一個病人,就在一張紙上寫下病人的名字,然后寫下藥方,到時候統一去藥房抓藥。
她和這些‘奴人’溝通一直用手語。
這些‘奴人’都會說話,她為何用手語?因為這手語,是這些‘奴人’祖先家鄉人們才會用的手語。
重生前,南程程的師父帶她來阿藏部的時候給她見過民國時期阿藏部’奴人‘的歷史。
這些’奴人‘的祖先才是阿藏部的原住民,那時候沒有壓迫,沒有’奴人‘一說,他們幸福和平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后來一群外來人闖入,用各種武器鎮壓他們,迫害他們的,讓他們成了’奴人‘。
那些外來的侵略者不會手語,只有原住民才會,所以南程程用他們的手語來讓他們卸下放心,相信她。
當然,她并沒有說榮貝勒爺是要拯救他們的人…
她說的是……
…
榮千鳴骨子里還是很嫌棄那些‘奴人’覺得他們骯臟如垃圾,根本不想靠近,他遠遠的看著南程程給這些人看病。
此刻的她在陽光下,被‘奴人’包圍著,她看那些‘奴人’的眼神充滿善意和同情。
他看得失了神。
…
南程程此刻正給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兒檢查腿上的傷口。
那是被煤割傷的血口子,已經感染化膿了。
女孩兒一點兒都沒有哭。
南程程低頭看著那傷口,背對著榮貝勒爺那群人,她的眼淚噼里啪啦的滾落下來。
那女孩兒輕輕拍了下南程程的肩膀,用手語告訴她,“我沒事。”
南程程給女孩兒把脈,然后開藥。
低頭寫藥方的瞬間,她手里的紙被她的眼淚浸濕了。
…
四個多小時后,南程程這礦山的幾百個’奴人‘全部看了病,她將藥方交給榮貝勒爺的手下,讓那手下去抓藥。
那些’奴人‘紛紛用尊敬的眼神看著南程程。
南程程背對著榮貝勒爺,用手語對那些人道,“會有一個叫’戰珩奕‘的人來拯救你們,這片土地本就屬于你們的祖先,未來,它也屬于你們。
那些侵略者會被趕出去,你們現在需要做的,是養好身體,將來拯救你們的人也許會需要你們的幫忙。
各位保重,晚點會有藥送來給你們。
你們可以告訴你們其他的族人,我可以幫他們。”
那些‘奴人’右手放在左肩處,給南程程深深的鞠躬。
榮貝勒爺還以為那些‘奴人’再給他鞠躬,他還恬不知恥的點點頭,接受了人家的感激。
而后,南程程上了榮貝勒爺的車,和他一起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南程程對貝勒爺說,“你現在,就是他們的救世主,等你殺了阿藏部的那些貴族,這些治好了傷的‘奴人’就是為你效力的兵。”
榮貝勒爺心中很感動,對南程程的喜歡也增加了幾分,驀地抓住她的手。
南程程急忙抽出自己的手,心底滿是嫌惡,淡淡來了句,“答應我的,你還沒完全做到,在那之前,不要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