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月給沈從山看了傷勢,而后就放出一只蠱蟲,引入他的腳踝。沈從山驚愕地發現,自己的腳似乎恢復如常了。
他不可置信地站起身來,活動著自己的雙腳。
“我的腳,真的好了?”
潺月勾唇笑著:“那自然,只要我出手,就沒有我救不了的人。”
蕭玄睿在一旁看著,眸光閃爍。
他笑著問:“那如果是已經斷氣的人呢,潺月姑娘也能讓其起死回生嗎?”
潺月無比自信地看向蕭玄睿:“只要他上一刻斷氣,我就能在下一刻替他續氣,讓他起死回生。”
沈煥之接了句:“恐怕,這死去的人,已然沒了之前的記憶,與人體的意識吧。”
“也可以稱之為……活死人!”
潺月扭頭,看了眼沈煥之:“不愧是南儲第一鬼醫啊,你一句話,就點出了這其中的要害。”
“沒錯,雖然這個人是活了,可他復活的只是身體。無論是他的思想,還是意識都已經死了。他的身體,就像是我蓄養的提線木偶……除了我,再沒人能號令他做任何事情。”
沈從山聽了,見證到潺月的蠱術后,他滿心都是敬佩。
他眸光閃爍,眼底掠過幾分暗芒,而后他二話不說朝著潺月跪下:“潺月姑娘,不知道,我可否能拜你為師?我也想學習蠱術……我也想和你一樣,能夠得到操控人心的地步。”
潺月并沒有覺得有什麼意外,她神色淡漠地看著沈從山,意味不明的問了句:“你可知道,但凡學習蠱術者,必須得犧牲一樣東西。”
“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沈煥之蹙眉,極為不贊同地看著沈從山:“你起來,難道你不知道,凡是學習蠱術的人,都是活不長的嗎?不但壽命很短,他們身上的血,都要拿來喂養他們自己的本命蠱。”
沈從山有些迷惘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本命蠱?那是什麼東西?”
潺月輕笑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
瓷瓶里裝著一個通體發黑的蠱蟲。
她將瓶蓋拽掉,那黑色的蠱蟲就從瓷瓶里爬出來,順著她的指尖,爬上了她的脈搏,然后再順著她的脈搏鉆入了她的肌膚里。
蕭玄睿在一旁看著這一幕,看的頭皮發麻。
他清楚的看到,那個黑色的蠱蟲鉆入潺月的身體里以后,它就在她體內,拼命的吸取著血水。
不過剎那間,潺月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她原本充盈的肌膚也變得枯瘦如柴,仿佛在剎那間,就被吸食盡了她身體所有的營養與水分。
潺月整個人虛脫般,靠在圈椅上。
她緊緊的咬著唇瓣,忍著那蝕骨鉆心般的疼痛,靜靜的看著,那只蠱蟲吸食她的鮮血。
這樣的場景,她從小到大,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次。
她早就習以為常,所以做這些時,她面色淡漠很是平靜。
沒過多久,有人從外面走進來,端了一杯充滿濃烈血腥味的血水進來。
血水里夾雜了一些滋補身體的藥物,被蠱蟲吸食血水后,喝下這杯血藥補充體力,能夠幫助潺月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身體能量的供給。
潺月抖著胳膊接過茶盞,饑渴無比的將那杯血水給一飲而盡。
蕭玄睿惡心的,忍不住干嘔幾下。
第603章 壽命不長
這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他從來都沒見過。
本來他以為,霓凰公主就挺瘋狂的了,他沒想到這個潺月,是比霓凰公主更恐怖的存在。
這樣的痛楚,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怎麼能面不改色的,任由一個黑色猶如拇指大的蠱蟲,鉆入自己的身體,吸食自己體內的血的?
沈從山的臉色慘白,額頭止不住地冒出豆粒大的汗珠……這樣的場景,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拜潺月為師?
沈煥之眼眸復雜地看著潺月……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也不知道這些年,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潺月喝下一杯血水,她的面色才恢復了幾分紅潤。
她將空杯放下,舉起手腕,那只黑色的蠱蟲,吃飽喝足后,這才鉆出她的體內,重新回了瓷瓶內。
“梁國的巫蠱族,每一個人自出生起,就會被賜予一只本命蠱。這只蠱,從與我們認主開始,就要日日吸食我們身體里的血,與我們同宗同源一起長大。我可以用本命蠱,飼養其他的蠱蟲,為我所用,控制一切我想控制的人。”
“本命蠱在,我就在,本命蠱倘若死了,我也不能獨活,可以說,我們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凡是要加入巫蠱族,想要成為巫師的,都必須要飼養屬于自己的本命蠱。”
她說著,勾唇笑了,看向臉色慘白的沈從山。
“所以沈公子,你還愿意拜我為師,飼養這本命蠱,日日夜夜為本命蠱供血,減少自己的壽命嗎?每個巫蠱師,活不到三十歲。”
沈煥之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他連忙沖過去,一把抓住了潺月的胳膊,顫聲問:“所以,你的師傅她……她不是為了躲我才不見我,她其實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