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徹底失敗了?
不,他還有人的。即使沒有沈煥之的調遣,巡防營里還有幾個副將,是唯他馬首是瞻的。
蕭廷宴像是蕭玄睿肚子里的蛔蟲,他這念頭不過剛剛泛起,蕭廷宴就又開口了。
“你是不是覺得,巡防營里還有歸順于你的幾個副將啊?他們對你確實是忠心耿耿……可惜,本王早就下令,讓人將他們就地處決了。這會兒,他們的尸體應該都涼了吧。”
“蕭玄睿,你還有什麼籌碼,不妨全都說出來,你說一個,本王就替你解惑一個,如何?”
蕭玄睿的腦袋,轟隆一陣作響,他怔愣地看著蕭廷宴,好半晌都無法接受蕭廷宴說的那些事情。
他的臉色慘白,整個人暴怒到了極致。
他再也無法冷靜,維持自己表面的平靜。
“蕭廷宴,你……你別囂張。京都外十里處,還有駐軍十萬。這些人,早就歸順于本王,他們是聽從帝令行事的。早在我住進這承鑫宮,我就已經拿到了帝令,將那一支十萬的部隊,握在手中了。”
“如果不出意外,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到了京都城外,只等著我發號施令,就能一舉將你們統統都給拿下了。”
“哦,二哥說的是這個帝令嗎?”蕭玄翼突然從偏殿走出來,眉眼間帶著陰翳,猶如一個從地獄里爬出的厲鬼,手持帝令,冷然笑問。
對于突然冒出來的蕭玄翼,蕭玄睿沒有半分的防備與心理準備,他嚇得驚聲尖叫,腳步踉蹌后退,噗通一聲坐在地上,臉色慘白無比。
“啊……鬼。”
蕭玄翼冷笑連連,他一步步的靠近蕭玄睿。
“是人是鬼,不如二哥看仔細了再說?”
蕭玄睿眼底滿是恐懼,他猶如傻了般,怔愣地看著蕭玄翼,他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蕭玄翼。
蕭玄翼不是死了嗎?
他親手拿著刀,捅入他胸膛的……他記得一清二楚。可是死了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這……這不符合常理。
蕭玄睿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躲避著蕭玄翼的靠近,扭頭看向蕭廷宴顫聲問:“宴皇叔,你有沒有看見蕭玄翼?我怎麼看見他了……他不是死了嗎?他怎麼突然又出現了?”
蕭廷宴睜眼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地搖搖頭:“蕭玄翼?在哪兒呢?本王怎麼沒看見?蕭玄睿,你該不會因為虧心事做多了,所以見鬼了吧?”
霍君在一旁,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宴王可真是腹黑,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還這樣逗弄蕭玄睿,這是殺不死他,也要將他給嚇死嗎?
蕭玄睿心中的恐懼越發的濃烈。
他一步步往后退,直到他脊背抵住冰冷的墻壁。
他頭皮一陣發麻:“蕭玄翼……你,你沒死,對不對?”
他這才反應過來,蕭玄翼手中拿著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帝令,是你奪了帝令?”
蕭玄翼不置可否,嗤然一笑:“你知道這帝令,我是怎麼得到的嗎?”
蕭玄睿怔愣了半晌,他低聲呢喃了一句:“我是將帝令交給了周公公,讓他出宮去調遣那十萬駐軍的。”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周公公便無聲無息地走入了內殿。
周公公徑直走到了蕭廷宴的面前,以一種極為虔誠的態度,對著他匍匐跪地:“王爺,奴才幸不辱命,終是完成了任務。”
蕭廷宴俯身,將周公公攙扶起來。
“周公公,這些年,你辛苦了。”
周公公眼睛泛紅,他抬起頭來看向蕭廷宴:“奴才不辛苦,當年若非不是貴妃娘娘,老奴恐怕早就死了。貴妃娘娘死得慘,老奴無法替她報仇,老奴等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
所有人都知道,他跟了皇上幾十年,他對皇上忠心耿耿,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在跟隨皇上前,曾經得過宴王母妃的搭救……沒有貴妃,就沒有他的未來。
貴妃那麼好,那麼善良的一個人,終究死在了當年那場波詭云譎的黨爭之中。
周公公隱忍幾十年,臥薪嘗膽,壓住心底的憤恨,一日日地服侍在皇上身邊,不是為別人,為的就是憑著自己的力量,一點點地滲透皇上的勢力,從而見機行事,釜底抽薪。
他先是假意投靠了趙婉兒,有意無意地誘惑趙婉兒,對皇上下毒。然后又主動揭發了趙婉兒,致使蕭玄睿為了自己的利益,親自逼死自己的生母。
再到,他幫助蕭玄睿一步步的對皇上投毒,走上這條不歸路,可以說周公公的潛伏,成就了很多事情,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很多的路線于結局。
蕭廷宴這才能,不費任何吹灰吃力,輕輕松松就贏了這場早就注定好的戰役。
蕭玄睿怔怔的看著這一幕,而后他仰頭,哈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原來,連周公公都是你蕭廷宴的人?”
“蕭廷宴,你這是將我和父皇,都被耍得團團轉啊。周公公,你可真是好啊……騙的我好慘啊。”
“還有蕭玄翼,你們一個個的,如此臥薪嘗膽潛伏著。這份毅力,我可真是佩服啊。
如果不是你們,我和父皇,以及我母妃,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周公公冷哼一聲,懶得搭理蕭玄睿。
此刻的睿王,不過是喪家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