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總共分為兩半,右半留存在國君,左半交給統帥。調發軍隊時,必須在符驗合格后,方能生效。
非必要時,南儲皇帝不會將兵符交給任何人。
一旦拿到兵符時,可以號令南儲所有的軍隊士兵。
皇上此番,將兵符交給蕭玄翼,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他即使不信任蕭玄翼會救他,他也得賭這一把,讓他就這樣死去,他如何能甘心呢?
所以,即使他知道,有一半的成功可能,他也不會錯過的。
皇上看著蕭玄翼拿到了兵符,他眼眶里盈滿晶瑩的淚珠,哽咽著聲音道:“翼兒,朕將自己的命,還有南儲百姓們的命,統統都交給你了。此番,你若是能救朕出火海,朕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無論你想要什麼,朕都給你,包括這南儲的儲君之位。朕都可以給你,只要你能將朕從蕭玄睿的手中救出來。朕身中劇毒,三天后會毒發身亡,所以你沒有太多的時間,你必須在三天內,憑著這兵符,將蕭玄睿給除去。”
“你走吧,朕在這里等著你的好消息。翼兒,你一定不會讓朕失望的對嗎?”
蕭玄翼握著虎符,眸眼晦暗地凝著皇上。
他驀然勾唇,又是一笑。
“你覺得呢?你覺得,我會救你嗎?你與蕭玄睿相比,你又能光明磊落多少呢?你們不過是彼此彼此罷了……”
皇上一怔,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蕭玄翼。
“翼兒……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玄翼不再多說什麼,他只留下一句:“你就在這里等著吧,便疾步走到窗戶那邊,翻身一躍跳了出去。”
皇上的太陽穴處,忍不住地突突直跳。
他心里有些不安,總覺得蕭玄翼拿到了虎符,并不是要救他,而是要將他推入更深的地獄。
好似,這個兒子,他不會是回來救他的,而是來審判他的?
——
蕭廷宴帶著人,剛剛入了皇宮,就收到消息,說是鸞鳳宮發生了一場大火。
皇后被困在鸞鳳宮,命不久矣了。
蕭廷宴聽了,眉頭緊蹙,連忙讓人去救火救皇后。
他們趕到鸞鳳宮的時候,火光沖天,火勢洶涌,根本無法沖進去救人。
旁邊有宮人跌坐在地,哭得歇斯底里:“皇后還在里面沒出來呢。”
“嗚嗚,皇后……”
蕭廷宴站在火海前,那彤紅的火焰,將他的臉龐映襯得五彩斑斕。
他卻緊緊的握住了拳頭,眼底閃爍的盡是滔天怒意。
他扭頭看向施隸:“去查一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半刻鐘后,施隸回稟:“蕭玄睿說,是皇后給皇上下了毒。如今,皇后這一番行為,不過是畏罪自殺。”
蕭廷宴冷笑一聲,一字一頓道:“呵……他這一招,可謂是一石二鳥啊。皇后若是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完美地承認了毒害皇上的罪名。”
“蕭玄睿也就非常順當地除掉了墨王這個嫡子……之后的事情,如果不出意外,他就該對端王出手了,等他將這兩個障礙鏟除干凈,他就會被封為太子,成為這南儲未來之主。”
“蕭玄睿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響啊。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速度極快的做了這一切……他的手段,與蕭崇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啊。不愧是父子倆,這黑心黑肺的程度,都是一模一樣的。”
施隸低垂眼簾請示:“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去承鑫宮,本王要會一會蕭玄睿。”蕭廷宴瞇眸,眼底掠過幾分暗芒:“你繼續讓人在這里撲滅火焰。”
“那皇后?”施隸欲言又止。
“每個人的命數,都是注定的。若是皇后真的死了,我們也無能無力。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盡人事聽天命吧。你盡力救皇后就是,本王不相信,墨王和皇后沒有任何的防備。他們在宮中,隱忍多年,應該不是擺設。”
蕭廷宴的話中有話,施隸倒是很快就聽懂了。
他連忙應了。
宋徽在一旁,低聲嘲弄一笑:“睿王這次,是真的豁出去,徹底與皇上撕破臉皮了嗎?”
蕭廷宴抿唇:“何止是撕破臉皮,恐怕他們父子倆,已經到了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他們的路走到現在,是不是也算自食惡果了?”
宋徽低斂眉眼,眼底掠過幾分痛恨。
想起自己慘死的女兒,他恨得咬牙切齒。
蕭玄睿,你跑不掉了。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蕭廷宴帶著宋徽眾多大臣,徑直入了承鑫宮。
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很有氣勢,外面的宮人,幾乎都不敢阻攔。現在宮里內外,都亂成了一團……承鑫宮形同虛設,再也不復往日的巍峨肅穆景象了。
蕭玄睿也沒讓人攔著,他等的就是蕭廷宴的到來。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今天他就要將所有能鏟除的禍患,統統都給剔除。
誰也無法阻擋,他攀登帝位的路。
蕭玄睿坐在高臺之上,身穿一襲明黃太子袍服。現在的他,已然就像已經成為太子殿下的架勢……
他極為平靜地看著蕭廷宴帶人,踏入了承鑫宮。
“皇叔你終于來了……本王可是等皇叔很久了。
你這速度,貌似有些慢啊。”
蕭廷宴抬眸,淡淡地看了眼蕭玄睿:“睿王,你現在應該還不是南儲太子吧?你這麼早,就穿上了太子袍服,是不是有些不太妥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