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鈴恨得咬牙切齒,沖著他大吼:“你給我閉嘴,我不許你辱罵太平縣主。秦銘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縣主,沒有宴王,我和孩子早就死了。”
“你以為,你讓龍豪派人,將我們藏在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就真的高枕無憂了嗎?嗚嗚……那些山匪,他們就是喪心病狂的畜生……我們的女兒,差點就被那些畜生給玷污了。幸好,宴王的人及時趕到,救了我們的女兒。”
秦銘的臉色難看至極。
他根本不敢相信,趙鈴所說的這一切。
他捂著腦袋搖頭:“不,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騙我。龍爺明明答應我了,他會派人照顧好你們的。那些山匪,怎麼可能會傷害自己人?”
趙鈴見他到了這會兒,依舊執迷不悟。
她眼底滿是悲涼。
她毫不猶豫,一把撕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
她脖頸處那一道道青紫的痕跡,徹底刺痛了秦銘的眼睛。
他瞪大眼睛,怔愣看著趙鈴身上的痕跡。
“這是什麼?你身上這都是什麼痕跡?”
趙鈴嗤然一笑,她眼底閃爍的滿是死寂的絕望。
“這是什麼?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吧?秦銘,我的身子不干凈了……為了保護我們的孩子,那些畜生將我拖出去……占了我的身子。”
“呵,你覺得諷刺嗎?你忠心耿耿地跟著龍豪,到頭來,你連自己的家人都護不住。你算什麼男人啊……龍豪他就是個卑鄙無恥,言而無信的畜生。你跟著他,能落到什麼好下場?”
秦銘難以置信地看著趙鈴,他的腦袋轟隆隆一片。
剎那間,眼前的一切全都天旋地轉。
他緊緊地抓著趙鈴的手臂:“鈴兒,你是騙我,對不對?你是恨我殺了你的家人,所以你就編制出這樣的謊言來刺激我。”
趙鈴狠狠地甩開秦銘。
她冷笑連連,一雙眼眸滿是酷寒。
“對,一切都是假的……統統都是假的。秦銘,你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永遠都不要面對現實吧。”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下輩子我都不要再遇見你。因為遇見你,是我此生最大的不幸。秦銘,我恨你……我真的好恨,好恨你……”
噗嗤,下一刻趙鈴就拿著一把刀子,狠狠地捅入了自己的肚腹。
她嘴角漸漸地溢出血絲,她勾唇沖著秦銘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而后,她的身子朝后仰倒,轟然倒地。
秦銘驚聲尖叫一聲。
“啊……不要……”
他瘋了似的撲過來,緊緊地將趙鈴的身子摟入懷中。
他緊緊地捂著她不斷流淌著鮮血的肚腹:“鈴兒,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自殺?你恨我,你拿刀子將我殺了啊。你為什麼要捅自己?”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一滴滴眼淚控制不住地緩緩滑落下來。
胸膛疼痛得厲害,似乎有無數把刀子,在狠狠地切割著他的血肉。
趙鈴氣息孱弱,吃力地睜著眼睛看著幾乎快要瘋癲的秦銘。
“痛失摯愛親人的感覺,我……我也要讓你親身體會一下。秦銘,你……你作惡多端,讓許多百姓家破人亡……這就是你的報應。”
“你……你現在是不是很痛?痛就對了,當初我家人全部慘死,我……我也是這種感覺。呵……這一輩子我活的糊涂,每一日都活在你的謊言中。現在,我終于要解脫了……”
她說著,抬起手臂,觸向一片虛無的空氣。
她眼底露出一抹嬌憨的笑:“娘親,爹爹,你們怎麼來了?”
“你們是來接鈴兒的嗎?鈴兒真的太累了……鈴兒終于要與你們團聚了。
帶我走吧,帶我走……”
說罷這句話,趙鈴的胳膊垂落下來。
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秦銘嗚咽大哭,抖著手去探她的鼻息。觸手一片冰涼,秦銘心痛如絞:“鈴兒……”
“求你別走。你怎能就這樣丟下我?”
“我痛,我真的好疼啊。鈴兒,你別離開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啊。”
“該死的人是我啊,你應該殺了我。”
無論他如何吶喊啼哭,趙鈴都無法再給他半分回應。
秦銘只覺得,現在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他不想陷在這個噩夢中。
他低頭,親了趙鈴的唇瓣一下:“鈴兒,你等我。我這就去找你,黃泉路上肯定很冷,很黑,讓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你肯定很害怕,你別怕,我這就去陪你了。”
他說著,拔出了她肚子里的匕首。他握著鮮血淋漓的匕首,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朝著自己的肚子捅去。
周仝疾步沖過來,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
“你想就這麼痛快的死了?秦銘,你所犯下的罪孽,還沒還清,你如何有臉去死?”
他將匕首從秦銘手里奪了過來。
秦銘面如死灰,怔愣的看著周仝。
他低聲呢喃:“你為何要攔著我?為何不讓我死……鈴兒一個人會害怕的,我得去陪她。”
“我不能再辜負她,不能再傷害她了。”
“我得去陪她,要不然,她永遠都不會理我了。”
周仝凝著他瘋癲沒了理智的模樣,他讓黑羽衛將秦銘給打暈了過去。
他凝著趙鈴的尸體,嘆息一聲。
他沒想到,趙鈴會尋死。
這倒是一個烈性女子。
恐怕活著,對她來說是一種煎熬。死亡對她來說,才是解脫吧。
周仝吩咐黑羽衛買一口薄棺,好好的安葬趙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