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中。
宋徽看著蕭玄睿洋洋得意的神色,他眼底掠過幾分冷意……睿王可真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
這臉皮厚的,堪比城墻。
像他這樣的卑鄙小人,若是讓他做了南儲未來的儲君,南儲的百姓,還能有活路嗎?
既然蕭玄睿如此假惺惺地請罪,做戲做得那麼逼真,那他就助他一把……
宋徽當即便附和蕭玄睿。
“陛下……睿王真不愧為一代賢王,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剛剛右相大人說的,并不完全正確。雖然有些證據,確實指向了趙翌,可有些證據,也與睿王有關。”
第366章 照死不誤
“臣與其他幾位大人都認為,睿王并不無辜……他也不能僅憑右相的一面之詞,就洗脫了身上的嫌疑。現在,既然睿王也承認他也有一些責任,那這件事就好辦了……”
宋徽一跪下,他后面跟著的那些孤臣,也全都跪了下來。
他們一同請命,一定要嚴懲睿王,以正視聽。
既然兩人都是嫌疑犯,那就該一視同仁,不能只處罰趙翌,而饒過睿王。
皇上的面色微沉,凝著面前跪著的眾位臣子。
這些孤臣,向來都屬于中立派,他們不依附任何的勢力,只屈服于國法,服從于正義公道。
所以,今天這件事,若不妥善處理,恐怕會引起他們的不滿,從而導致整個朝堂產生動亂。
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也不會讓朝堂局面,就此產生動亂。
蕭玄睿氣得臉色鐵青,他不過是隨口一句而已,宋徽居然揪著他這句話不放,順勢就定了他的罪?
簡直豈有此理。
他怎麼不知道,宋徽什麼時候,與蕭廷宴是一伙的了?
宋徽聯合孤臣同仇敵愾,這是要將他置于死地嗎?
蕭玄睿攥著拳頭,冷冷的看向他們,恨不得要將這些孤臣,給碎尸萬段了。
等著吧,等有一天,他登上那個帝位,他第一個要懲治的,就是這些處處與他作對的孤臣。
現在,他比誰都清楚,不能讓父皇降罪于自己。
否則,一旦處罰下來,那些百姓就會認為,真的是他要害蕭廷宴了。
這個罪名,恐怕他永遠都洗脫不掉,他賢王的名聲,恐怕也保不住了。
蕭玄睿當即便看向趙崇,示意他這位外祖父,為他繼續說話脫罪。
豈知,趙崇跪在那里,佝僂著身子低著頭,一言不發,根本不理會蕭玄睿的暗示。
趙崇假裝看不見,蕭玄睿的暗示,他低著頭一言不發,眼底涌動的全是凄涼。
單是想一想,他趙家已經死了兩個子孫,他都心痛的無法呼吸。如今,這第三個孫子,也保不住了……
他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
皇上看著群情激奮,這些孤臣一副,他不處罰睿王,他們就不罷休的架勢。
他也有心,想要警告睿兒一次,讓他行事不要再這麼狠厲冷酷,所以皇上沉吟半晌,終于做了決定。
“宴王乃先皇幼子,曾經深受先皇喜愛。宴王亦是朕,為數不多存活于世的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他滿臉悲痛,抖著胳膊,指著蕭玄睿與趙翌。
“朕不管你們兩個,究竟是誰,有謀害宴王之心……全都同罪論處,以儆效尤。”
蕭玄睿眼底掠過幾分驚詫,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皇上。
“父皇……”
他以為,就算那些孤臣,逼著父皇讓他定罪,以父皇對他的疼愛,估計也不忍心懲罰于他。
可他沒想到,父皇居然還真的要罰他?
而且還與趙翌同罪?
父皇這是想干什麼?
謀害宴王,那可是死罪啊?難道,父皇想要讓他死?
趙翌的眸光,猛然一亮,像是突然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與蕭玄睿同罪?
那他,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在場的眾人,紛紛看向皇上,等著他的最終處罰。
皇上閉了閉眼睛,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陽穴:“來人,摘下蕭玄睿頭上戴著的親王冠冕,貶斥為郡王,杖責一百,然后押回郡王府圈禁起來。奪去他手中的所有權柄與政權,沒有朕的命令,不許他踏出郡王府一步。”
蕭玄睿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皇上:“父皇,你不能這樣嚴懲兒臣,宴皇叔的事情,兒臣是無辜的。這一切,全都是趙翌做的……”
皇上不想聽他任何的辯解,他眼底掠過幾分失望,看向蕭玄睿:“睿兒,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這處罰對你來說,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里有數。”
“你如今的翅膀實在太硬了,如果朕不加以管制,會不會有一天,你會對朕下手?”
蕭玄睿的身子,猛然一僵。
他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
“父皇……”
皇上不想再看蕭玄睿一眼,他只覺得身心疲憊至極:“你母妃病重,你卻不來看一眼,只急吼吼的出宮去宴王府。睿兒,如今在你的心里,可有你母妃的半分位置?”
“讓朕看,你如今,無論是心與眼睛,全都被權勢糊住了。如果朕再繼續縱容下去,你遲早有一天,會無法無天,肆意妄為……”
蕭玄睿的心,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他以為,只要趙崇出手,推出趙翌,他就能在這件事中脫身,不會因此獲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