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鸞拿不定主意,端王到底會不會放過秦汐他們,所以她照樣派了不少的黑羽衛,一路護送他們離開。
她翻身上馬離去,心底總是涌起幾分怪異的感覺。
她總覺得,端王看著她的目光,似乎很是復雜。
那種復雜,她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等到她快要進了城門,遠遠地便看見宴王府的馬車,停在城門口。
云鸞挑眉,王坤看見她的身影,連忙沖她招了招手。
她驅馬走過去,王坤極其殷切地掀開車簾,讓她進入馬車。
“王爺在里面等你呢……”
云鸞以為蕭廷宴是有什麼事情,要與她商議。
她上了馬車。
半夜時分,溫度很是陰冷,她滿身的寒氣,唯恐傳染給了蕭廷宴,所以她坐在馬車口,沒敢靠蕭廷宴太近。
蕭廷宴穿著一襲黑衣,外面裹著一件黑色的大氅,他的面前燃起了爐火,手中亦握著一個暖爐。
馬車內溫暖如春,云鸞抖了抖身體,舒服地喟嘆一聲。
蕭廷宴看著她被凍紅的鼻尖,抿著唇角沖她招手:“過來……”
云鸞搓了搓有些凍僵的雙手:“我身上有寒氣,我先暖暖。”
蕭廷宴微微蹙眉,眼底掠過幾分不悅。
他將手中的暖爐,扔進了云鸞的懷里。
“用這個暖吧。”
云鸞接了手爐,倒也沒矯情拒絕。
她哈了哈氣:“這天是真的冷,特別是入夜的時候。”
蕭廷宴目光幽深地凝著她,一字一頓問。
“你深夜時分出城,是去見什麼人?”
云鸞沒有隱瞞,如實回道:“我去見端王去了。你應該會想到,端王他對外宣稱,身染惡疾,只是一個幌子吧?”
“如今他快滿二十五歲了,卻還沒殞命。
所以他要回來,與其他幾位皇子展開奪嫡大戰了。”
蕭廷宴的臉色,沉郁了幾分。
“十一年前在御花園發生的事情,你真的不記得了?”
云鸞一怔,她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蕭廷宴。
“你能力如此強悍嗎?我與端王在涼亭里談論的一切,你全都知曉了?”
蕭廷宴抿著唇角,眼底閃過幾分別扭的神色。
“你的身邊本王是安排了人,暗中保護的。你如今無法使用內力,本王自然不放心,讓你身處危險之地的。”
“你應該還不知道,在你離開后,端王立即撤回了追殺秦汐他們的死令……本王是真沒想到,端王他居然會聽了你的話。”
對此,云鸞也覺得很是意外。
她眼底閃過幾分驚詫。
“我就是警告了他一番而已,以他的手段與心性,應該不可能會放過背叛他的人才是。”
蕭廷宴嗤然道:“可他確實是聽了你的話,撤回了追殺秦汐他們的死令……端王,他到底在搞什麼把戲?”
“你十一年前,真的與他有過什麼事情發生?”
云鸞眼底一片茫然:“我沒有任何的印象,我覺得他在故意說謊誆我……”
蕭廷宴搖了搖頭:“他沒必要這麼做,看來,他一開始毒害云楓,想讓將軍府陷入更大的困境中,是想將你們逼入絕境,然后他再猶如救世主一般,對你們伸出援手。”
“他這麼做,最終的目的,還是想和你們合作。拉攏了將軍府后,他再借機靠近本王……端王的野心籌謀很大……他在暗處潛伏多日,早就摸清楚我們與蕭玄睿的仇怨,所以他才用這種愚蠢的方式,想要讓將軍府屈于他的掌控。”
云鸞眼底滿是嘲弄:“確實挺愚蠢的……他以為,一味地捏住人性的軟肋與把柄,他就能徹底的駕馭一個家族了嗎?呵,與蕭玄睿相比,他沒什麼不同……”
“不愧是兄弟,身上流淌的血液,幾乎是相同的。同樣的薄情寡性,同樣的冷血無情。”
總之經歷這麼一件事,云鸞對端王的印象很差。
在她心里,已然將端王與蕭玄睿劃分成同一類人。
只不過,后者與她有血海深仇,前者差一點也走上與蕭玄睿一樣的路。
兩個人她都痛恨。
蕭廷宴看著云鸞眼底的憎惡與痛恨,他原本郁悶的心情,陡然好轉起來。
他眉眼間都不自覺地溢出幾分笑意。
送了云鸞回到將軍府,他回到宴王府時,嘴角都是掛著笑意的。
顧潯陽聽到蕭廷宴回來的動靜,他連忙從廂房里跑出來,身上披著一個錦被,笑嘻嘻地沖到蕭廷宴的面前。
“王爺,你是遇到什麼喜事了嗎?怎麼這麼高興?”
蕭廷宴嘴角的笑意,不由得一斂。
他冷冷地看著顧潯陽:“本王的事情,哪里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平民過問的?大晚上的不睡覺,你跑出來,是覺得太過愜意舒服是嗎?”
“宴王府可不養閑人……本王這庭院里栽了一些盆栽,有些都枯萎,該澆澆水了。顧公子,既然你睡不著,那就勞煩你受累,給這些盆栽澆澆水如何?”
顧潯陽走南闖北,什麼樣的場面沒見過,什麼樣的人沒應付過?
他根本不怕蕭廷宴。
這位王爺,雖然表面看著挺冷酷的,可他啊,內里有一副比誰都溫暖的心腸。
顧潯陽不怕死的,極其曖昧地撞了撞蕭廷宴的肩膀,沖著他擠眉眨眼。
“哎呦王爺,我這大半夜的,哪里是睡不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