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口時,再沒人敢攔。
能訓將軍的人,難怪進來的時候一打一百還輕輕松松撂倒了。
沒打殘他們已經是萬幸了。
出大門后,阿狼手里轉著個黑色塑料袋,就跟在菜市場買了一袋菜一樣隨意。
嘴里哼著口哨,心情愉悅的,嘴角勾著笑。
翻身上了一輛黑色機車,車身上印著一匹狼正露出獠牙蓄勢待發的樣子。
塑料袋很隨意地掛在把手上,轉身沖那些被自己撂倒正揉胳膊揉腿的護衛揮手道了別。
“下次再切磋啊。”
說完戴上頭盔,發動引擎,在轟鳴聲中風馳電掣地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只聽著排氣管的聲音漸行漸遠。
護衛們面面相覷,下次……?
院子里,所有人看段瑤的視線都變得不太一樣。
尤其是司偉業,宮佐,還有閆法詔。
想當初能請到血狼去給他們特訓,那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可是這個十九歲的小姑娘,居然是他的老大,那她,得多厲害?
宮佐咽了口水,還是起身朝段瑤走去。
“那個……大師,剛才抱歉,我還懷疑您的畫。”
感覺職業生涯,差一點就毀在自己手里了。
段瑤嘴角上揚,露出整齊白皙的牙齒,笑容甜美可人,哪里有點大師的架子,完全就是鄰家的小妹妹啊。
“沒關系啊,你不是還幫我估了價嗎?等畢姐姐付了錢,我給你傭金呀。”
宮佐連連擺手。
“不敢不敢,能給大師鑒賞畫,那是我的榮幸,哪敢再提傭金。”
宮佐還想套套近乎,可看到段瑤旁邊坐著的一臉冷漠似乎不太高興的司伋,話咽了回去,回座位坐好了。
司偉業重重地嘆口氣,轉頭看向蘇管家。
“宴會開始吧。”
蘇管家回過神來,他也是被段瑤這個小姑娘嚇得不輕。
被司偉業這麼一喊,連忙開口吩咐下人上菜,宴會開始。
司伋看了看四周不斷打量兩人的目光,起身,手抄在兜里。
“這里吵,回剛才那。”
段瑤起身,應了一聲,跟在司伋身后回到一開始來時坐的最角落的位子。
先前一個桌子,還竊竊私語說兩人沒見過世面的男人見著段瑤和司伋回來,連忙讓開位子,臉上掛著殷勤討好又尷尬的笑容。
段瑤倒也沒說什麼,偏著頭,對兩人淡淡一笑。
禮貌,卻極盡疏離。
段瑤和司伋坐下,司伋一臉的冷若冰霜,周圍的人自動換了位子,挪到其他桌子去了。
于是,在最角落的地方,一張圓桌子,滿桌子的菜,只有司伋和段瑤兩個人。
司伋齊了齊筷子,拿熱毛巾擦了擦,夾了塊肉放進段瑤的碗里。
“挺厲害啊,大師。”
司伋刻意將大師兩個字尾音拉長,是在故意逗她呢。
段瑤齊了齊筷子,沒直接吃,嘿嘿笑了兩聲。
“嘿嘿,其實就是我外公喜歡,所以從小就讓我學,沒他們說的那麼厲害的。”
段瑤說的云淡風輕的,哪里懂周圍那些吃飯吃不踏實,身邊坐了個國畫大師兼書法大師的忐忑啊。
司伋拿了勺子,盛了一碗湯,遞到段瑤的手邊。
“確實不怎麼厲害,一戳就爛了。”
段瑤端起湯喝了一口。
“沒事,咱不是賣出去了嗎?吃完飯我就去找她要錢。”
司伋看著她,偏著頭,眸底一片溫柔。
“看來經驗很豐富,以前的畫都這麼賣出去的?”
段瑤縮著脖子,故作小心謹慎的樣子,手指置于唇邊。
“噓,別讓他們知道了。”
司伋點頭,應了一聲。
壽宴吃到一半兒,段瑤吃飽了,接過司伋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才發現司伋一口都沒動。
“司醫生不吃嗎?”
司伋搖頭。
“不餓。”
哪里是不餓,是司伋在離開司家的時候說過,不會吃司家一口飯。
哪怕當時只是一句氣話,司伋卻一直記在心里。
能來,純粹是因為段瑤答應了胡雅寧,不然他怎麼可能踏進那道門檻。
段瑤有些懊惱。
“啊,那我也該不吃的。”
話音剛落,司開霽端著酒走了過來。
坐在段瑤身邊,酒杯遞過去。
“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是國畫大師還是書法大師,來,哥哥敬你。”
段瑤余光睨他一眼,這個人他可記得呢。
就是剛才指桑罵槐說司醫生的,還說她私刻印章犯法。
段瑤轉過頭一動不動地打量著司開霽。
司開霽淺笑,張開雙臂看了看自己。
“我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比四弟帥?”
段瑤右手搭在椅背上,身體斜靠著,手撐著腦袋歪著頭看他。
“我是在看,你長得這麼尖酸刻薄,一定很不招人喜歡。
也許可以去割個雙眼皮,再隆個鼻,墊個下巴,削個骨,改變一下面相從而改變你的人際交往。”
段瑤越說,司開霽的臉色就越黑,等她說完,司開霽深吸一口氣,心口堵著一坨棉花。
酒杯重重放下,杯中酒旋轉了幾圈之后撒了一些出來。
“我可是被大家稱作貌比潘安,你居然讓我去整容?”
段瑤像是看不出他臉上的氣,點頭,微嘟著嘴,一臉可憐無辜單純的樣子。
“嗯嗯,對啊,相由心生你不知道嗎?”
回身看了看司醫生,眉眼彎彎,嘴角上揚,連聲音都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