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容疏不缺人嫁。
想攀附,程玉不是更好?
程家有底蘊,一大家子互相照顧,難得家里又和睦,容疏去了,憑著對程老夫人和程三夫人的恩情,那還不橫著走?
再說,就算大宅院里,誰敢保證不生病?
所以,聰明人不會為難容疏,只會和她交好。
如果不想攀附,那找個沈獨這樣的溫潤君子,日子過得不是一樣蜜里調油?
沈獨只是容疏向下選擇的一個代表而已,這種對象,容疏現在不缺,以后會更多。
所以,做人呢,最重要的是有本事。
世人都讓男人建功立業,沒有人告訴女人,你得有一技傍身,被人需要。
容疏笑道:“我性子就是這般掐尖要強,以后衛宴可慘了。”
“衛大人不會這麼想的。”左慈正色道。
容疏笑得眼睛都彎了。
在這個蜜戀的階段,只要想起衛宴,她都忍不住高興。
真沒出息啊!
哎,對了,萬一衛宴今晚去找她,別撲了空。
容疏本來想讓月兒給衛宴送信,可是外面雪那麼大,想想還是作罷了。
衛宴如果實在就是去了,撲空了之后應該能來找自己。
晚上的時候做飯,容疏特意把衛宴的份兒都給準備好了。
而衛宴,果然也來了。
而且來得還挺早。
“是不是去家里找我沒找到?”容疏見他披著雪進門,笑著站起身來,要過來幫他拍拍雪。
衛宴卻示意不讓她上前,自己脫了斗篷對著門口抖落了雪。
他帶來了一身寒氣,太涼了。
“嗯,猜就知道你在這里。”衛宴把斗篷掛在披風上,過來在她對面小杌子坐下,伸手靠近火盆烤烤火。
容疏上前幫他把頭上的雪拂掉,又拿了帕子幫他擦拭濕頭發:“你怎麼今天來得這麼早?”
大概衛宴也像她,確定了關系后,就有一種恨不能時時在一起的迫切。
可是自我感覺良好的容疏,被“打臉”了。
衛宴就算想,也不好意思說。
他說:“你娘今晚要來。”
“嗯?”
容夫人要來?
“她來干什麼?”容疏下意識地問,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衛宴主動去找她,說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了。
其實大可不必。
她自己的人生大事,不用別人指點,她自己決定就行。
“我也不知道。”衛宴道,“但是我猜,她應該是知道了什麼。”
“你是說,她知道咱們倆和好了?”
“嗯。”衛宴點頭。
“那她可真厲害。”容疏面無表情地道。
“我估計她可能見我們兩個在一處了,所以就動了離開的心思。”衛宴客觀平靜地道,“無論如何,她不反對我們的婚事,我是感謝她的。”
雖然中間隔了父親的死,衛宴不可能心無芥蒂,哪怕知道是父親的錯;但是站在容夫人的角度講,她愿意讓女兒嫁給一個“賣國賊”的兒子,衛宴感激她。
“你還是感激我吧,”容疏翻了個白眼道,“和她有什麼關系?她本來也做不了我的主。”
衛宴對她笑笑,“謝謝阿疏。”
容疏白了他一眼,“洗手吃飯!”
月兒盛飯,左慈擺放碗筷。
容疏道:“我來就行。姑姑,你和月兒去吃你們的去。”
左慈講規矩,是不會和他們一起吃飯的。
左慈卻道:“姑娘,奴婢去做點飯菜,給沈公子他們送過去吧。”
“好。”容疏道,“確實是,他們兩個大雪天,估計也沒地方買東西,而且沈獨又病著。”
衛宴聽完后,倒是沒什麼反應,拿起筷子給容疏夾菜。
月兒忙跟著左慈去了廚房。
她小心翼翼地問:“姑姑,在衛大人面前提起沈公子,是不是不太好?”
左慈笑道:“我是故意的。”
“啊?”
“姑娘也會明白的。”左慈道,“姑娘和沈公子是坦坦蕩蕩的。但是這件事情,也該讓衛大人知道。”
她主動提起,說明容疏忘了;但是這個人,這件事情,今天確實出現過,發生過,為了避免日后誤會,今天最好就說清楚。
月兒聽完左慈分析,忙點點頭。
她以后,還要跟姑姑學很多。
容疏確實也明白了左慈的用意。
衛宴計較的話,是衛宴小心眼。
但是如果她不說清楚,也是她的錯。
容疏就把沈獨的情況說了。
“那吃過飯,我陪你再去看看他。”衛宴道,“你爹娘,應該很晚才會來,來得及。”
“行!”
容疏心里很高興。
因為衛宴真的尊重她的職業,尊重她。
她從心理年齡上來說,已經是個老阿姨,不吃霸道總裁那套“你看別的男人,我吃醋”那一套。
真來個那樣的,她一拳揍飛一個。
“你嘗嘗這黃芪當歸雞湯,益氣補血,燉了好久的。”
衛宴:“……我還行。”
他身體挺好的,不虛。
容疏大笑:“虛則補之,不虛加勉。”
說完,她自己樂不可支。
衛宴看著她笑,眼神寵溺,“遵命。”
衛宴剛喝了半碗雞湯,正要夸一夸,忽然覺得外面好像有人探頭探腦。
容疏也看到了。
“昭蘇,”她笑著招招手,“進來喝口雞湯。”
衛宴:不長眼色的東西!
趕緊喝一碗,滾蛋。
昭蘇忙推辭:“不用,不用……”
“有什麼事情?”衛宴道,“進來說,探頭探腦,和做賊一樣。”
容疏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昭蘇是衛宴帶來的,只是不好意思進來呢。
衛宴表示,他嫌棄。
剛去容疏的住處,阿斗那傻狗要跟著他來,都被他騙回去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