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不難為你了,我去錦衣衛衙門等他就行。”容疏笑道,“你等等,我進去給你取點外傷的藥膏。”
“要是月兒能幫我涂藥就好了。”
容疏狠狠瞪了他一眼:“呸!你等著,我給你加點辣椒油進去。”
徐云連連告饒。
衛宴在暗處看著他賤賤的樣子,覺得昨天的板子,真是打輕了。
只是,容疏要找他說什麼?
他原本打定主意不會見她,但是現在心里竟然萌生出壓制不住的期待。
或許,她找自己說的是正事。
不能耽誤正事……
第二天,錦衣衛就發現,他們指揮使大人,好像屁股上扎了針,一刻也坐不住。
他一會兒出去一趟,一會兒出去一趟,不知道在干什麼。
手下人一頭霧水。
徐云被衛宴支出去了,否則現在一定會發現端倪。
而容疏覺得衛宴肯定很忙,可能傍晚之后才會離開衙門。
所以她等醫館關了門之后,才磨磨蹭蹭地來了。
她也不敢露面,怕被錦衣衛驅趕,就在巷子口偷偷摸摸盯著。
結果,還是被錦衣衛抓住了。
“你干什麼的!”
容疏:“……”
找衛宴行嗎?
好在衛宴“恰好”從里面出來。
容疏大聲道:“衛宴!”
錦衣衛見狀,忙松開手。
容疏看著清瘦的衛宴,心中酸澀,沉聲道:“衛宴,我不是來麻煩你的,我是知道一些事情,想告訴你一聲。”
那些話,恐怕衛宴并不想聽,但是她得說。
她以為衛宴會拒絕,正想著如何說服他,卻聽衛宴道:“跟我來。”
容疏愣住,竟然忘了跟上,片刻之后才反應過來,小步快跑跟上。
這時候,剛抓他的錦衣衛,上前小聲問昭蘇,“這是誰呀?”
“你的爪子該剁掉了。”昭蘇瞪了他一眼,也遠遠跟著進去了。
衛宴把容疏帶到了一處幽靜的小院子里。
因為是夏天的緣故,小院里種著的花都開了,蝴蝶蹁躚,生機盎然。
院子里還搭著葡萄架子,一串串紫紅的葡萄,長勢喜人。
葡萄架子下是石桌石凳。
衛宴卻沒讓她坐,直接開口道:“有事?”
“嗯。”容疏誠懇道,“我說的,是我聽說的事情,不知真假。我不幫任何人說話,只是覺得你該知道。”
你也要冷靜點。
她今日來小日子,正好不想坐冰涼的石凳。
衛宴頷首,“你說——”
這些日子,朝思暮想,卻不敢再見,對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煎熬。
她還是從前模樣,只是瘦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惦記著自己。
應該是的,否則她也不會來找自己。
容疏斟酌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
衛宴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容疏說到最后,都有些不敢再說下去。
看著衛宴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的樣子,她怎麼那麼怕挨揍呢?
“……我也不知道真假,也不是幫我父母說話,只是想你查明真相,有個了結。”
許久之后,衛宴似乎深吸一口氣,平靜道:“我知道了,多謝。”
他希望兩個人的關系有轉機,但是他不會相信這種事情。
他那巍峨如山,坦坦蕩蕩的父親,不會做出對不起母親,對不起家國的事情來。
一定不會的!
對,不會的!
可是無論如何,這些情緒,不能對容疏發泄。
容疏知道他內心糾結,放輕聲音道:“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也不差這段時間,你好好查查,讓真相水落石出。”
“好。”衛宴答應。
“那,”容疏說完,覺得尷尬,“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嗯。”
相見時難別亦難。
這是衛宴此刻的心聲。
很想抱住她,把她揉碎在骨血之中,永不分離。
可是他做不到。
他和容疏感覺有一點是相似的,即使隔著父輩這樣的血海深仇,對方還是坦蕩赤誠的。
他感謝她,發自內心的感謝。
他甚至,不后悔愛過她一場,也希望她來日萬事順遂。
“那,我走了。”容疏道,“不用送了,你忙吧,我知道你忙。嗯,好好吃飯……”
說完這句,她轉身逃也似的匆匆離開。
如果不是事關重大,她不該來這一趟,再在衛宴心中掀起漣漪的。
唉。
容疏急匆匆地跑出去,結果卻發現,錦衣衛衙門門口,停了一頂軟轎。
她剛想走,就見丫鬟掀開轎簾,輕聲道:“姑娘,到了。”
轎子里走出來一位姑娘,聘聘裊裊,衣著華貴。
容疏忍不住想,這位是?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她,正在毫不避諱地打量著她。
容疏覺得那目光讓人不舒服,便匆匆離開。
——不管是誰,反正不是找她的,和她沒關系。
第157章 昭蘇你變身了?
可是還沒走出去幾步,容疏就被身后昭蘇冷冷的聲音驚訝道。
因為在她眼里老實巴交的昭蘇,竟然十分冷漠地開口道:“姑娘,請回。這是錦衣衛衙門!”
“我知道,我……”
“知道就回去。”昭蘇道,“指揮使大人有令,除了犯人外,任何女人不得入內。”
容疏立刻感覺到身后火辣辣的眼神。
她不由黑人問號臉。
畢竟,她剛才正是從里面出來的。
她是犯人不成?
“可是她……”那女子果然出聲了。
容疏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昭蘇。
昭蘇面色未變:“那是我們大人未過門的妻子,是家眷,自然不一樣。”
容疏愣住。
昭蘇,你是不是傻了?
婚事早就黃了,皇上都默認的事情,你還在胡咧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