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今日來,和侯爺說了?”
“廢話。”方素素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我自己就把侯府的寶貝疙瘩帶出來了?”
容疏看著門口的幾個侍衛,笑了笑。
“你也累壞了,我叫了席面,一起吃幾口,我們也得趕緊回去。”方素素道。
“好。”
思思嘟囔道:“怎麼又是吃飯?我剛吃了那麼多東西,現在一點兒都不餓。”
衛宴知道容疏和方素素湊到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聞言便道:“走,哥哥帶你去看猴戲。”
思思高興地答應了,被衛宴牽著手領走。
容疏餓得胃都疼了,狼吞虎咽。
方素素幫她夾菜,埋怨道:“程家怎麼都不管頓飯啊!”
“肯定備飯了,”容疏道,“但是我不愛在他們家吃,規矩多,有人伺候,我不自在。不說這些,你這幾天在侯府怎麼樣?”
“能怎麼樣?”方素素道,“我是客人,思思又跟我親,誰不敬著我?”
見她不像受委屈的模樣,容疏笑道:“那就好,我怕你這火爆脾氣,和人吵起來。”
“沒人惹我;有人惹,一樣吵。”
方素素又問她,程家給了多少診金。
聽容疏說拒絕了診金,她心疼道:“你就會窮大方。罷了罷了,也算賣個人情給他們,希望日后他們能看顧你一二。”
“我其實也不用他們看顧什麼……”
“你不用,那衛宴得用吧。”
“是嗎?”容疏對此表示懷疑。
衛宴和程家,八竿子打不著吧。
誰都想離錦衣衛遠點,還是別嚇唬人家了。
她轉而問方素素的打算。
“當然是還要去船上,媽媽都著急了。”方素素道。
“那……侯知道?”
“知道。”方素素道,“昨天他又找我了,和我商量讓我留在侯府,我也把來龍去脈都跟他說清楚。
就是……現在一時之間還找不到合適的人照顧思思。”
“那怎麼辦?”
“還是放你這里吧。”方素素道,“我從前不知道,侯爺竟忙成那樣,三天有兩天不著家……”
她實在舍不得思思被交到其他人手里。
太惡的,會虐待思思;太善良軟弱的,又容易被這小東西欺負。
總之,思來想去,就是不放心。
容疏促狹道:“我看你這麼舍不得思思,干脆以后就住在侯府吧。”
“少拿話擠兌人。”方素素冷哼一聲,“你是不是想著,我有可能被侯爺迷昏了頭?那你就錯了。我又不傻!”
“嗯?怎麼不傻,說來聽聽。”
“我這身份,說嫁給侯爺,那是癡人說夢。我給他做個妾都高攀了。”
容疏沒有說話。
因為事實卻是如此。
兩人身份云泥之別,方素素以后最好的歸宿,應該是嫁個有錢的商人吧。
要是能嫁給有官位的,那都是極大的造化。
武順侯這種炙手可熱的權臣,想想都不可能。
“可是給他做妾,我傻嗎?妾說白了,不就是下人嗎?”方素素道,“我放著自己逍遙快活的日子不過,去給人當下人?就算有多少下人伺候我,我也還是個要伺候人的下人。”
“伺候人的事情,我做得很煩了。”
“現在他有求于我,對我說話客客氣氣,有時候我還能生出幻覺,覺得我和侯爺,也能平起平坐。”
“給他做了妾,以后就欠了他,照顧思思就成了分內之事。做不好的地方,他說不定還能打罵我。”
所以,她為什麼想不開?
容疏點點頭,并且也為她感到高興。
誰都想做人間清醒,但是在巨大的誘惑下,還能保持清醒,實在難得。
頓了頓,方素素開玩笑道:“他要是真的那麼需要我,就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把我抬進門去。”
容疏啐了一口:“你有點原則行不行?娶你,你就愿意了?”
“那有什麼不愿意的?那是一品誥命夫人吧,我做夢都能笑醒。”
有便宜誰不占?
說白了,無非是她看透了做妾的本質,權衡一下自己虧了,所以才不肯。
但是如果是做正妻,那她真是歡天喜地地答應。
“你別傻。”
“我才不傻呢!我白撿個孩子,又有夫妻之名,侯爺這輩子都得管著我。這樣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傻子才不干呢!”
容疏聽了這話,莫名有些擔心,輕聲提醒她道:“素素,曾經滄海難為水,武順侯心里有人。”
而且是個死人。
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的。
將心比心,容疏覺得自己非常介意。
情濃之時,也會忍不住想,他從前對別人,是不是也如此。
她的心很小很小,只能裝下一個心里只有她的男人。
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
誰在感情上沒有點潔癖呢?
容疏見過武順侯,那是一個很容易吸引女人的成功男人。
她視方素素為至交好友,不想她失去理智,陷入情愛之中無法自拔。
因為武順侯99.99%是不可能娶方素素的。
“他心里有人?我心里還有人呢。”方素素不以為意地道,“他心里沒我,我心里也沒他。容疏,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死心眼。什麼情啊愛啊,都無所謂,沒那麼重要。”
有枝可依,有所依靠,這才是最重要的。
“算了算了,咱們倆扯這麼多干什麼?”方素素自嘲笑道,“好像武順侯眼真瞎了似的。
我和侯爺說好了,先把思思放在你這里,和從前一樣。等他忙完了這一個月之后,再來領孩子。”
“行啊。”容疏爽快答應。
“在你這里,我回來看她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