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你想問什麼,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謝謝你。放心,”容疏道,“我不會問讓你為難的問題。”
大家各有立場,都得活命,她懂。
“我沒有什麼為難的。”衛宴悶聲道。
容疏笑道:“我只想打聽一下,他府里的人好不好相處。我聽說他沒有妻妾,只有十二個美婢……”
衛宴:“……”
“你看,我連見面禮都準備好了。”容疏指著香胰子開玩笑道,“我肯定會和她們相處愉快的。”
姐姐妹妹一起浪。
十二塊香胰子……
衛宴的慘痛回憶被勾起,“并沒有十二個美婢,只有……”
他忽然意識到,有些話,一旦說出來,聰明如容疏,等同于戳破了窗戶紙。
容疏見他沒開口,驚訝道:“現在死了?”
那衛宴也太可怕了!
衛宴沉默。
這層窗戶紙,總要戳破的。
她今日剛知道消息,自己其實也就比她早知道幾日。
與其日后時時懸著心,倒不如今日,和她說個明白。
她若是愿意,那兩全其美,再好不過。
她若是不愿意,那……就將就將就吧。
想到這里,衛宴喊了一聲“小十一”。
小十一趴在炕頭正舒服,聞言閉上眼睛裝睡。
衛宴無語,“阿斗,把它叼下來。”
阿斗看看炕,也閉上了眼睛。
——它根本跳不上炕去。
容疏道:“咱們說咱們的,你招惹貓狗做什麼?”
天氣依舊很冷,她早上都不愿意從熱被窩里出來呢。
“衛宴沒有十二美婢,他只有十二只貓。”衛宴輕輕地道,一字一句,都極清楚。
“啊?十二只貓?”容疏張大嘴巴,手里動作也停下,“把十二只貓傳成十二美婢,也太荒謬了。”
等等,十二只貓?
先前舔皂水的小十二,炕頭上的小十一……
衛漸離,衛宴……
許多模糊的東西重合到了一處,似乎迷霧散去,真相浮現。
衛宴定定地看著容疏。
容疏咽了口口水,伸手指指他,“你,衛宴?”
衛宴頷首:“衛宴,字漸離。”
“你不是字九兒?”
“那是小字。”
容疏:你一個人,占那麼多名字!
半晌后,她訕訕地道:“那個,吵架的時候,可能會放放狠話,不作數的。”
“你說哪句?”衛宴故意逗她,但是心中卻忐忑不已。
容疏現在這樣子,看似正常,但是實則還沒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如此了解她。
目光和行動,永遠比內心誠實。
“就是說把你閹了那句……”容疏快哭了。
“我知道。”
“那你,不生氣?”她怯怯地問。
自以為背后說人壞話,誰知道當事人就在身邊。
社死了。
第74章 我愿意嫁給你
“不是說,是吵架的時候放狠話嗎?”衛宴道。
容疏到目前為止,沒有表現出來疏離和惶恐,最多有點被抓現行的尷尬。
衛宴很愉悅。
“是是是!”容疏心虛地道。
至于什麼拜倒石榴裙下的話,肯定不是她說的。
她不承認。
“我并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冷酷變態。”衛宴本不想解釋,然而實在不習慣看她不敢說話模樣,到底沒忍住開口道。
“我知道。”容疏道,“咱們相處這麼久,我還能不知道你什麼人嗎?”
“那你說說,我是什麼人?”
容疏想了想后才開口:“面冷心熱,做得多說得少,驕傲固執,遇事不愿意解釋……”
一字一句,都說到了衛宴心坎上。
這世上,真能有女子如此了解他。
“你,”他有些艱難地開口道,“沒有生氣我隱瞞嗎?”
這是他最擔心最忐忑的問題。
同時也是終究沒忍住開口的原因。
時間拖得越久,他越難以接受她的失望和惡語相向。
人是不能說大話的。
他一直自認為,除了母親之外,在這世上再無牽掛,也沒有人能讓他在乎。
可是打臉來得太快。
他在乎她的看法。
他不能對她的不虞無動于衷。
他對上容疏,會慌亂,會自亂陣腳,會一時一變,毫無章法可言。
“生氣?沒有啊!”容疏樂呵呵地道。
為什麼要生氣?
她的心都落到了實處。
“我不了解衛宴,但是多少了解你衛漸離。”容疏道,“我不用再想著逃婚,亡命天涯,不用擔心以后被人虐待,有什麼生氣的?”
衛宴看著她得意的小模樣,心里卻高興不起來。
為什麼不生氣?
因為沒有過期待。
容疏到底,沒有看上自己。
不管是衛宴,還是衛漸離。
“就是有一樣,你之前不是說,在說親嗎?怎麼,說的就是這一樁婚事?”容疏好奇地問道。
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衛宴和容國公府能勾連到一起……這些她統統好奇。
“是一回事。”衛宴道,“之前皇上說要給我賜婚,不過中間有些波折,最近才定下是容國公府。”
“嘖嘖,”容疏道,“就是沒想到,最后能落到我頭上。”
“你要是不情愿的話……”
“怎麼樣?”容疏立刻精神了,“你有辦法?”
衛宴搖頭。
“也是,這是圣旨。而且比起容萱來,還是娶我好。最起碼咱們倆有商有量,高高興興做個假夫妻,和現在差不多。你娶了她就完了,家宅不寧,祖宗都得從地下爬出來打你。”
聽著她輕松的話,衛宴哭笑不得。
她不該苦大仇深嗎?
假成親?
“就算是假的,別人也只會認定你我成親。你以后……怎麼辦?”
“我恰好不想成親,咱們互相遮掩唄。”
容疏這會兒振奮了。
“你這麼多年不成親,不管有什麼原因,多半也是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