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父親,也曾經被皇上如此贊許過。
可是結局呢?
信使從懷中掏出穆明章的奏折。
皇上都不等層層傳遞,自己上前接過來,展開一目十行地看完。
“好,太好了!”皇上大喜,“殲敵兩萬,俘虜一萬多人,不愧是穆明章!”
眾人聽得這好消息,也都歡天喜地,齊齊跪下,高呼“萬歲”。
在這喜慶的日子里,聽到這樣的好消息,如何不讓人心潮澎湃?
皇上也是如此。
于是他大手一揮,“賞,重重賞賜漠北將士!來人,傳朕旨意,加封穆明章為武順侯,其他人也論功行賞,犒賞三軍!”
城樓上傳來一浪又一浪的“萬歲”。
城樓下的百姓也跟著磕頭高呼萬歲。
容疏不想,奈何就她自己一個人站著太扎眼,只能委委屈屈,抱著小團子……蹲下了。
好在亂七八糟,沒人注意她。
小團子目光一直惦記著她荷包,惦記著糖,其他的都充耳不聞。
容疏等啊等,一直等到人流散去,也沒人來找思思。
容瑯帶著月兒趕來,從背后還沒看見思思。
等他們走上前來,看著容疏領口鉆出一顆小腦袋的時候,都驚訝地張大嘴。
“別提了,”容疏先開口,“撿了個孩子,等著家里人來找呢!你們倆是不是沒找到?”
“沒,沒找到。”月兒臉色怪怪的。
“我就說嘛!去哪里找,亂糟糟的。”容疏擺擺手,“算了算了,就一根銀簪子,又薄,不值錢,別心疼了。”
她這個丟了東西的,還得安慰家里兩個摳門的,也是醉了。
“但是我們撿到了這些。”容瑯仿佛就在等著她這句話,伸出手來。
他掌心里,有銀丁香,銀鐲子,甚至還有一個金鑲寶石的掩鬢,熠熠生輝。
“奴婢撿到了這些。”
月兒手里有銀耳環,還有一根簪子,卻不是容疏丟的。
容疏目瞪口呆。
好家伙,這是去搶劫了?
兩人表示,這都是撿的!
容瑯美滋滋地表示,那掩鬢說不定值幾十兩銀子,可真是賺大發了。
容疏:這都行?
“那你請客。”她笑著開口,“我們在這里等著,你去買好吃的!”
“行。”
“摳門”的容瑯竟然一口答應。
容疏覺得不對勁。
等容瑯離開后,容疏忽然道:“完了,一會兒他買東西回來,又得嘮叨我不開鋪子不賺錢了。”
看到別人賺錢,容瑯肯定著急。
月兒卻道:“奴婢覺得不能,公子今天高興。”
“高興?”
“因為漠北打了勝仗。”月兒道。
兩人正在說話,都沒有注意到思思聽到“漠北”兩個字時候眼睛很亮。
容瑯買了糖炒栗子回來,幾個人蹲在路邊剝栗子吃。
熱氣騰騰的栗子,裹著均勻發亮的糖汁,讓人食指大動。
容疏給思思剝,自己顧不上吃,容瑯就剝了往她嘴里送。
月兒則給容瑯剝。
兩包糖炒栗子都吃完了,思思的奶娘還沒有找來。
容疏都開始著急起來,可是思思卻很淡定,乖乖巧巧地拉著容瑯的衣角仰頭對著他笑。
沒錯,她被容疏放下來之后,就開始圍著容瑯,一口一個“哥哥”,把容瑯哄得暈暈乎乎。
小家伙,你也看臉啊!
幾個人在這里等了兩個時辰,從最初的說說笑笑,到最后累得話都懶得說了,人還是沒找來。
容瑯小聲地和容疏咬耳朵:“姐,你說會不會,人家故意把孩子丟了?”
容疏:“別胡說,誰舍得?”
而且思思脖子上掛著的金項圈,分量很足,做工精湛,五色寶石純凈而大顆,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樣的孩子會被丟?
幾人繼續等啊等啊。
思思實在熬不住困,在容疏懷里睡了過去。
街上的人越來越少,熱鬧散盡,路邊攤都開始收拾了。
“姐,先回家吧。”容瑯道,“等著她家人找來吧。這幾天讓月兒時常來看看,有沒有找孩子的。”
“行吧。”
容疏身上都凍透了,牙齒都開始打顫,也實在熬不過去。
“姑娘,奴婢來抱著吧。”
幾個人輪流抱,把思思帶回了家。
她們實在累極,草草吃了點東西就都補覺去了。
容疏帶著思思在炕上睡。
她是被思思喊醒的。
“姐姐,”思思可能是剛醒,小臉還紅紅的,頭發也亂了,眼神有些迷茫,搖動著容疏問,“這是哪里?”
“我家。”容疏打了個哈欠,“別怕,姐姐給你找家人。”
思思卻似乎并不在乎,道:“我不怕,姐姐家好。”
容疏:???
她看了看自己這間逼仄狹小又簡陋的房間,實在不知道這個“好”體現在哪里。
思思看著地上的阿斗,驚喜萬分,“還有狗!”
容疏:有錢人家的孩子來開眼界了。
“院子里還有羊。”她說。
“羊在哪里?我要去看羊!”思思激動地拍手。
容疏:看著挺精明一孩子,結果不太聰明。
這要是被人拐跑了,是不是還在幫人數錢?
思思跟著月兒,高高興興地出去看羊去了。
月兒給她切了一根蘿卜,小家伙高高興興地喂羊。
不過她把蘿卜喂給阿斗,阿斗把屁股對著她。
“狗要吃肉。”思思忽然想起來什麼,“月兒姐姐,有肉嗎?”
“我也要吃肉,沒它的份兒。”容疏沒好氣地道。
果然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不知道人間疾苦。
好在思思聽話,轉頭又高高興興地喂羊去了。
“月兒姐姐,我可以騎羊嗎?”小東西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