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把李嬸子的藥方寫好,然后敲了敲墻:“在嗎?”
“做什麼?”衛宴的聲音依舊欠揍。
廢話,當然是給你藥方了!
容疏把藥方卷成一小條,從墻上的小洞塞過去,“喏,藥方,趕緊去給李嬸子抓藥!”
衛宴打開皺皺巴巴的紙條,看了又看。
并沒有看出什麼門道。
他出門站在門口片刻,徐云不知道從哪里出來,抱拳行禮道:“大人。”
“拿著這個方子去找安大夫,讓他看看。”
“是!”
容疏忙完藥方,又開始專心致志地畫畫。
她面前鋪著一張十兩銀子的銀票,握緊筆,一筆一劃地在上面勾畫。
沒錯,她要照貓畫虎,畫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她畫技本身不錯,加上晚上黑燈瞎火,楊成也不會仔細看。
等他發現不對的時候,就太晚了。
只能給他多增加一條偽造銀票的罪名。
這是個技術活,而且需要十分耐心。
容疏畫了大約一個時辰才畫好,連上面的紅色印鑒都畫了出來。
衛宴剛從徐云那里得到消息,安大夫說,這個藥方真是治療心疾的。
徐云還把藥給抓了回來。
可是這藥,最好請容疏幫忙煎好送來,估計母親才肯吃。
母親對容疏,十分親切,溫聲細語。
——也不知道,到底誰才是親生的。
不過隔壁這會兒,似乎好久都沒有動靜了。
衛宴遲疑了下,把眼睛貼在墻上的小洞上。
然后,他看到了什麼?
他看到容疏往紙上吹了一口氣,再拿起紙的時候,他從背面看到,竟然是銀票?
準確地說,是畫在紙上的銀票?
容疏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剪著,很快剪出來一張“銀票”。
衛宴:“……”
他為什麼會看到這種奇怪的東西?
這女人,要做什麼?
容疏看著自己的“大作”,直呼完美。
她怎麼能這麼冰雪聰明,心靈手巧!
衛宴本來想喊她,但是想想,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再等會兒吧。
容疏休息片刻,要出去翻曬藥材的時候,聽見衛宴喊她。
“嗯,在。”
她有一種現代網上沖浪,和網友聊天的感覺。
衛宴把自己的請求說了,表示可以給她銀子。
容疏哼了一聲道:“你確定你要銀子,不會把李嬸子氣死?拿來吧你,少廢話!”
衛宴不明所以。
他要銀子?
他要什麼銀子?
但是他聽明白了,容疏肯幫忙。
那就足夠。
他出門把藥材和煎藥的鍋放在墻上,低聲道:“有勞。”
日后他會報答她的。
容疏踩著凳子把東西取下來,在院子里架起了火堆,把藥給煎上。
聞著隔壁傳來的藥味,衛宴心中感激。
——雖然這個女人有些不著調,但是內心善良。
小十一不喜歡藥味,跑了出去。
衛宴問容疏:“你養了狗嗎?”
昨天這個問題,容疏沒有回答。
社恐決定繼續這個話題,省得還得干巴巴另尋話題。
容疏心說,真是燒水的好手。
哪壺不開提哪壺哪!
“要養。”她含糊道。
“哦,我聽你總說喂狗,以為你已經養了。”衛宴道,“我養貓養狗都有些經驗,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容疏:行了,你能不能閉嘴,衛狗!
她心直口快,又隔墻有耳,這狗是真的要養了,免得下次忍不住罵衛狗的時候,被他抓住把柄。
“我娘回來了,不說了。”
太好了,李嬸子,您回來得可真是時候。
要不這種令人尷尬的聊天繼續下去,我腳趾頭都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容疏把藥煎好之后送過去。
李氏果然不好意思拒絕,把藥喝了,又叮囑她下次別破費。
容疏笑嘻嘻地道:“破費什麼,下雨的時候,您不是還過來幫我搶收藥材了?都是山上挖來的,沒什麼本錢。”
李嬸子非要塞給她幾個雞蛋才讓她走。
滿面笑容地送走容疏之后,再看到自己的兒子,李氏就熟視無睹,好像這個人是空氣一般。
她和王嬤嬤一起摘菜。
王嬤嬤看著落寞的衛宴,怎麼舍得?
那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啊!
她插科打諢道:“容姑娘現在越來越懂事了,可見人都是會變的。之前那些事情,只是沒長大而已。”
李氏道:“是啊,她爹娘在天有靈,也會欣慰的。”
衛宴覺得自己被cue了。
之前母親罵他,說他做錦衣衛鷹犬,日后自己就是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
“夫人,您還記得當年的親事嗎?”王嬤嬤笑著道。
衛宴心里一緊。
親事?
母親不會給他安排親事吧。
他沒工夫,也不想去應付女人。
第15章 衛狗
“不要提了,免得壞了人家姑娘名聲。”李氏沒好氣地道,“她值得更好的。”
衛宴默默松了一口氣。
而李氏偷偷看他這般,不由泄氣。
這個兒子,真是無藥可救了。
她的話已經說得這般難聽,兒子卻無動于衷。
衛宴:我心中只有一件事情,報仇!
半夜,容瑯扛著一袋子粗鹽出了門。
容疏舉著燈籠送他出來,叮囑道:“一定要小心些。”
明晚見面,今晚容疏就要把粗鹽送到楊成家藏匿好。
“我知道,姐姐你回去吧。”容瑯很快扛著粗鹽消失在夜幕中。
容疏到底不放心弟弟,時不時出門看看。
第三趟出來的時候,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身影,她壓低聲音驚喜道:“回來了?”
衛宴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