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望著一堆顏料,收拾東西的手頓了頓,片刻,又快速收拾起來。
……
“別畫了,也休息休息,要活動活動,一整天對著個畫布對身體不好。”奶奶的聲音又響起來。
“噯!這就好。”一諾應了一聲,繼續畫著,想把這一幅畫完成。
到底多年不畫,手都生疏了,甚至覺得自己握筆的姿勢都不對。
看著一諾低頭邊畫邊回答自己,奶奶搖搖頭,一諾畫起畫來就是如此。嘴上答應得好,手上卻不停。
奶奶感嘆道:“你從小就愛畫畫,當時就應該讓你學畫畫。”
小時候,奶奶給一諾報了兩年畫畫班,老師經常夸一諾有天份,每次,不管參加學校里的比賽,還是市里的,省里的比賽,一諾總能拿一等獎。
后來,家里的錢捉襟見肘,就停了一諾的畫畫補習課。一諾就自己在家畫。沒錢買書,自己跑到書店里看。
后來,認識了小區里的一位中學的畫畫李老師,李老師熱心的教了一諾兩年。
李老師的兒子結婚了,李老師就去了兒子那邊。一諾又成了一個人,自己學,自己畫自己的。后來,聽說又跟了一個老師學畫畫。
大學畢業后,不知道,為什麼又不畫了,有好幾年吧?畫畫的工具全收起來了,從來沒有拿出來。
奶奶其實是知道的。
那會,一諾多高興啊!
“奶奶,我的畫能賣錢了。賣好多錢!”
洋溢著笑容的小臉蛋,奶奶還依稀記得。
后來,也不知道她賣了多少錢,原先還幫她存著,后來,就直接讓一諾自己保管錢了。存了多少錢不知道,但,那會兒,自己生病,一諾可是拿了不少錢。
還有啊!結婚,一諾也沒要我操心。
一幅三尺斗方的畫,畫了一天才完成。這手藝都生疏到哪個瓜抓國去了。一諾看著畫搖搖頭,又點點頭。雖然,畫畫時間比較長,但,畫畫得還不錯。沒什麼敗筆,可以一觀。
“奶奶,我畫得如何?”一諾拿著畫到奶奶面前求夸獎。
奶奶望著一諾拿著畫跑過來的畫面仿佛回到了從前。從前,一諾也是這樣,每畫完一幅畫,就拿給奶奶看。奶奶哪里懂畫,奶奶總表揚一諾“好看,一諾畫的畫真好看。”。奶奶真覺得好看!雖然,奶奶不是以專業人事的眼光。
“好看,好看著呢!”奶奶擦擦手,接過畫,仔細瞧著。
“我瞧著也不錯呢!”一諾開心的又驕傲的說。
奶奶滿臉的皺紋笑成了褶子。
“畫裝裱后,掛這里怎麼樣?”一諾指著餐桌背面的墻壁。
奶奶轉過身,瞧了瞧:“掛這里挺好的,要是再有一幅這樣的就好了,這幅尺寸有點小。”
奶奶真是一點也沒敷衍一諾的問話。
三尺斗方的尺寸確實是小了點,這幅是一諾的試水之畫,所以,一諾選了個小尺寸,以免,畫出來不合意,浪費時間,材料。
有兩幅同樣大小的畫一高一低的掛在這面墻上,想來,挺有韻味。
于是,一諾應道:“奶奶說的不錯,我明天再畫一幅,到時候一起裝裱。 ”
“快吃飯吧!菜都快冷了,畫起畫來,你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一諾收起畫,把散落一地的顏料收拾整齊,……
“哎!這就來!”
一諾歡快的答應聲從小房間傳來。
……
“陶初雪回來了。”丁帥發過來一個消息。
陳陽久久凝視著手機。
這個名字許久未曾見到,時隔多年,突然再次出現在眼前,令陳陽回不過神……
第五十五章 陶初雪回來了
陶初雪!
陳陽的黑眸變得幽深。
原以為,再見會痛如刀絞,卻原來,痛也隨著時間漸漸消磨殆盡,留下的卻是冷漠。
陶初雪,人如其名,像初雪一樣美得動人心魄。可是,心卻是雪底下掩藏著的一堆骯臟的垃圾。
她長什麼樣?明明每天都怨恨的念叨,怎麼現在想著她的面容,就模糊起來了。
她呀!愛笑,笑起來像無害的小白兔。就是分手時,她的笑容也很凄美,像是被渣男的我拋棄了,哀痛……
想到這,陳陽摔了手機!
“副總裁?”
“出去。”
象征性的敲門進來的秘書,嚇了一跳,退后兩步,趕緊關上了門。
一下午,門再沒被打開過。
氣氛有點不對勁,一下午,辦公室里都靜悄悄。
秘書馬不停蹄的買來新手機。
……
“陳陽?”柔美的聲音,亦如六年前。
“嗯!”陳陽輕輕的從喉嚨里發出了聲音。
“有空嗎?晚上見個面。”聲音一如既往地自信。
“不必”的話語在嘴里徘徊,終究沒說出口。
“呵呵!那就今天晚上七點,白荷餐廳。不見不散。”陶初雪果斷的掛了電話。
不知道她是太自信,還是害怕陳陽拒絕她。
掛斷電話后,陳陽再沒有看文件。他立在窗前眺望遠方。
一排排廠房林立在眼前,寬闊的馬路伸向遠方,馬路上的汽車來往不停,馬路上偶爾走過的人,顯得尤其孤單,……
晚上,陳陽還是準時到了白荷餐廳。
白荷餐廳,在理大附近,卻不是做一般學生的生意。只有那些有錢人,有關系,辦了會員卡才能進的餐廳。
她的卡還沒扔了?
陳陽停了車,斜倚在車門上,掏出一只煙,點上……抽完一只煙,踩滅了煙頭,陳陽才朝白荷餐廳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