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如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但亮起來的雙眼沒過多久又黯淡下去。
“王爺,您若是能有機會,好好勸勸皇上吧,他這樣滴水不進也不換藥,會出問題的。”
顧墨鋒都有些焦心,示意沈予退下,“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顧墨寒是他弟弟,這小子的脾氣他比誰都清楚。
當初宜妃出事,顧墨寒雖然也悶頭做事,但畢竟還是小孩,倔了一會知道無能為力,就知道收斂了。
現在南晚煙的離開,竟然比宜妃出事給他的打擊還要大得多,如此瘋狂,命跟不值錢似的。
沈予微微頷首,看著顧墨鋒帶上藥膏進了御書房。
他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確定沒有聽到顧墨寒暴怒的吼聲,才松口氣離開了。
御書房里,顧墨鋒悄然靠近伏案工作的顧墨寒,眉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只見顧墨寒灼傷的雙手,白色的繃帶都沁出血了,而他的手邊,除了厚厚的公文資料外,還擺著一堆凌亂的宣紙。
紙上,寫滿了名字,還有整個登基大典的流程,甚至草圖都畫出來了。
顧墨寒太過專注,以至于顧墨鋒都靠得很近了,才忽然發覺有人。
他如刀的眸子不耐地閃爍著寒光,俊臉蒼白顯得煞氣十足,“朕說了,不吃,你……”
顧墨寒抬頭,看到來人是顧墨鋒后,眼神驀地一變,灼熱且期待,“你怎麼回來了,是找到人了?”
顧墨鋒看著顧墨寒這副模樣,心里忽然有些心疼。
他有些不忍地搖搖頭,旋即在顧墨寒身邊盤腿坐下。
“沒有,但臣已經讓老余他們加強了看守,一有消息,會立馬上報的。”
雖說是君臣,但顧墨寒之前就告訴他,他可以不拘小節,他們二人,永遠都是兄弟。
如今,弟弟有難他卻無法分擔,如何能不難受?
顧墨寒的神色有些失望,緊接著,一抹狠厲閃過,緊抿薄唇什麼都不說,便埋頭繼續。
南晚煙能從他的手里逃出去,絕對有人做她的內應。
只要找到這內應,他就能找到她……
顧墨鋒見顧墨寒沒有趕走自己,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趁顧墨寒不注意,一把抓過他右手腕,強硬地拆下繃帶,“聽沈予說,你不肯換藥,這可不行啊。”
話剛說完,顧墨鋒的瞳仁狠狠一震,倒吸了一口涼氣。
顧墨寒右臂繃帶下的肌膚早就變得血肉模糊,焦黑的腐肉和破損的皮黏在一起,黑色血跡不斷淌出、干涸,傷口末端,都已經發炎化膿了。
饒是他這樣的軍人,看著這燒傷都疼得緊。
這人為了南晚煙,還真是不要命了!
若他去得再晚些,還不知道顧墨寒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搞不好,也會跟著南晚煙一起,命喪火海了。
顧墨鋒后怕地看著顧墨寒那張冷肅的側臉,咬牙,“你以后不能再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了。”
“要知道,現在你是帝王,是整個西野的中流砥柱,若是你出了事情,整個皇宮都會亂了陣腳。”
“到時候別提保護京城的百姓了,那些虎視眈眈的外邦蠻族,肯定第一個抓住時機進犯,你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不就都白費了?”
說完,他將藥膏小心翼翼地抹在顧墨寒傷口上,感同身受般臉色痛苦。
顧墨寒的左手攥緊了拳,強忍住那股能讓人暈厥過去的痛感。
“沒有人,能比她重要。”
這句話直接把顧墨鋒堵得啞口無言,嘆了口氣。
顧墨鋒盡量表現得認可,不想讓顧墨寒再困在這件事情里,巧妙地轉移了話題。
“今日的大典雖然不順利,但你已經是一國之君了,按理說,先皇也該入皇陵了,不如就趁著這幾日,辦國喪吧……”
其實他想說,順便把南晚煙的也辦了,但忍了忍,還是沒有說出來。
在顧墨寒心里,肯定是不相信南晚煙死了的。
他多說,只會被趕出去,到時候,就真的沒人能給顧墨寒換藥了。
提到讓先皇入皇陵,顧墨寒臉色一沉,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面,“朕知道。”
“這件事情,交給你下去準備吧,盡快安排出來。”
若是找不到南晚煙和兩個小丫頭,他整個人就像是有了巨大的缺口,怎麼都填不滿了。
至于顧景山的頭七入皇陵,他不想插手了。
顧墨鋒點點頭,“好。”
他把顧墨寒的雙手也重新上了藥,叮囑顧墨寒不論如何,都省著用雙手,不然無法復原就麻煩了。
顧墨寒不在乎,疼才能讓他清醒,不過顧墨鋒拿出南晚煙說話,他就不得不聽了。
“女人都是看臉的,也喜歡男人的手,你的手現在這麼丑,到時候皇后找回來,恐怕也會嫌棄的。”
顧墨寒瞥了眼鮮血淋漓的雙手,悶悶的嗯了一聲。
他還得用這雙手抱她,不會真的廢了。
顧墨鋒看了眼外面冰冷的天,這才二月初,還得冷一陣,他剛想起身繼續找人。
這時,沈予突然闖進了御書房,臉上又驚又喜,“皇上!找到了,找到人了——”
第633章 她走不了了
沈予大喜,“找到一位公主了!公主安然無恙!”
顧墨寒的身體猛地震了一下,心頭一陣激動,“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