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寒沒看南晚煙一眼,萬念俱灰般說道,“出去。”
南晚煙皺眉,眼下她的確做不到,但只要空間升級了,就算她不能讓宜妃恢復如初,但努力讓宜妃清醒過來,應該能行。
“如果你信得過我,或許再給我點時間,我應該能試一……”
顧墨寒卻不想從南晚煙的嘴里,再聽到任何關于他母妃的消息,“滾!”
既然救不回來,就不要說那麼多廢話!
南晚煙被他兇的心神一震,最后咬牙什麼都沒說,甩手頭也不回走了出去。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現在真的無能為力,按職業操守她也不可能輕易跟顧墨寒許諾什麼,她只是醫者,又不是罪犯。
南晚煙頂著一群人憎恨的目光出了寢殿,抬眸看著遼闊的天空,五味雜陳。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起,在所有人看來,她甚至連呼吸都是錯的。
就因為她是“南晚煙”。
原主給她留下的一堆罵名,還有這些恩怨情仇,都讓她身不由己。
從前冷院和孩子束縛和羈絆著她,如今孩子長大了,也不愛生病了,一堆爛事卻找上門了。
“我要自由,”她在心底暗中發誓,“一定要跟孩子一起,早點遠走高飛……”
南晚煙剛出門,王嬤嬤就一臉憤懣。
“王爺,老奴就說過,這麼多名醫都救不了娘娘,她是南家的人,又怎麼會……”
怎麼會出面來救她的仇人呢?
王爺怎麼想的,還許諾南家的惡鬼,只要救好了娘娘,就一筆勾銷恩怨……
顧墨寒薄唇緊抿,沒有回話。
他很快就收拾好心情,目光柔和看著宜妃,心里卻有道不盡的悲傷和落寞。
“母妃,兒臣下次再來見您。”
顧墨寒一拂袖,轉身出了蕪苦殿。
王嬤嬤在殿門前注視著他遠去的背影,眼底掠過幾分暗芒。
她走到宜妃的身邊,跪下,粗糲的手掌摩挲著宜妃的手。
“娘娘,今日那罪人的惡女來擾了您的清凈,對不住,是老奴沒攔著。”
“娘娘,如今老奴擔心,王爺他血氣方剛,又是真性情的人,要是被那南家的女人蒙蔽了雙眼,愛上了她,可就不太好了……”
說罷,她兩行清淚劃過,有些哽咽的看著宜妃。
“您現在長睡不醒,若王爺當真走到了那一步,老奴定會替您,鏟除了南晚煙!”
丞相府的所有人,都是他們的仇敵!
南晚煙還在殿外發呆,顧墨寒就疾步出了宮殿,臉色如冰雪般森寒,一雙大手死死抓著她的胳膊,“走!”
南晚煙被弄疼了,下意識想甩開他的手,卻甩不開,“顧墨寒,你慢點!”
顧墨寒步履生風,她根本就追不上他的步子,一路幾乎被拽著小跑。
兩人腰間的玉璜碰撞在一起,叮當聲不絕如縷,在這悄然無聲的深宮里,顯得突兀又詭異。
南晚煙被推上馬車的那一瞬,積壓在心底的煩躁一瞬間爆發。
真是吵死人了!
她坐在顧墨寒的對面,低頭就要去取下腰間的玉璜。
可也不知道顧墨寒怎麼系的,半天都沒弄下來。
而南晚煙這一舉動,卻忽地刺激了顧墨寒。
他一把摁住南晚煙的手,眉眼凌厲的看著她,“南晚煙,你什麼意思?!”
第178章 南晚煙,你再說一遍
顧墨寒寬大的手掌,一整個覆住南晚煙的手,鉗制讓她無法動彈。
南晚煙黛眉緊蹙,抬眸看他,“我什麼意思?這玉璜我戴著別扭,戴著心煩,我要取下來。”
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象征著跟顧墨寒定情信物的玩意,她戴著干什麼!
而且還那麼吵,本來就心煩,這東西吵的讓她更難受。
顧墨寒的眼底怒意更深,劍眉一沉,“父皇有命,你敢不從?”
南晚煙今日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在觸他的逆鱗,樁樁件件,都足以表達這個女人對他的忽視與不在乎。
再加上方才去了趟蕪苦殿,宜妃那病弱游絲的樣子,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顧墨寒的戾氣忽地更重。
“還是說,你就這麼急不可耐想受罰?”
南晚煙清凜的星眸全是抵觸和抗拒,她用力掙脫出男人的手,看向陰沉著臉的顧墨寒,高聲質問。
“父皇有命,也沒說要日夜帶著,不過是進宮面圣的時候走走過場,展示一下你我還是夫妻,感情還沒有破滅,這點你想不明白?”
“而且顧墨寒,你我早晚要和離,如今又在這里裝什麼孝子?逢場作戲這種東西,你不是比我更懂?”
她知道,他是仇恨蒙蔽了雙眼,現在故意刁難她。
畢竟南家于他,是心頭刺!
顧墨寒墨瞳一凜,怒火直沖天靈蓋,他猛地欺身扣住她的手腕,壓在放在她的腦后。
“你竟然還有膽子提這件事?!南晚煙,在本王看來,隨意打破約定的人,都是背信棄義的蛇鼠之輩!”
“尤其你之前還在父皇面前提和離,要不是別有用心,都解釋不了你的做法!”
南晚煙一聽,氣得直生煙。
“我別有用心?顧墨寒,我為什麼要提前和離?還不都是你逼得。”
“本王逼你?難道不是你要的和離書?不是你與本王協商的半年?本王都把和離書給你了,你還造作什麼?!”
南晚煙被氣笑,“給我了又怎麼樣?要不是你步步緊逼,為了一個女人三番五次置我于死地,我會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