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瞟了南輕輕一眼,隨后對南晚煙道:“既如此,也應該派人來傳個信,翼王妃,你身為皇家的兒媳,這麼簡單的道理不會不懂吧?本宮身為六宮之主,你卻不把本宮放在眼里,要傳出去了,說本宮事小,若是連累到翼王府和丞相府,可就不太好了。”
南晚煙不置可否抿唇,這倆人溝壑一氣,絕對不會讓她這麼輕易脫身。
忽然,眾人見南晚煙掏出手帕掩面,眼眶驀然一紅還掛著淚珠。
“是兒臣不好,但是姐姐和母后應該也知道,王爺對兒臣是個什麼態度。”
“昨夜祖母幫兒臣一把,兒臣若是還要拒絕的話,自己心里難過不要緊,但是傷了祖母一片熱心,那就是大不孝。”
“祖母是先帝放在心尖上的人,更是父皇的生母,她若是被兒臣氣病了,兒臣……兒臣擔待不起啊。”
此言一出,皇后的眼里多了幾分凌厲。
她倒是沒想到,南晚煙這麼會裝腔作勢!
現在這番說辭,明擺著就是在說太后位高與她,要是她繼續發難,就是本末顛倒,看不起太后。
江如月還沒聽明白南晚煙言外之意,就急不可耐再次對她發難。
“翼王妃既然知道自己不受寵,那更應該對皇后娘娘上點心。”
“不過——你身為王妃,整日里拋頭露面就算了,仗著自己有些三腳貓功夫的醫術就到處宣揚,是不是有些招搖過市了?這女人啊,得溫婉,才會討男人喜歡,就像我們的承王妃。”
南晚煙冷睨了江如月一眼。
江如月這個出頭鳥,到了哪里都被人當槍使,上次云雨柔的事情還沒長教訓,這次輪到南輕輕,她又是上趕著給自己找不快。
蠢到無可救藥!
這時,十皇子妃突然踱著步走了過來。
“還請母后看在六嫂嫂救過兒臣一命的份上,不要再追究六嫂嫂的責任了。”
“六嫂嫂人美心善,學了醫術也絕非如旁人所言拋頭露面,女子有一技之長并非恥事,還請江小姐不要口不擇言。”
她難得硬氣了一回,一雙瑩亮烏黑的眼睛憤憤瞪了江如月一眼,江如月雖然來氣,但面前的可是十皇子妃,她惹不得。
只能原地絞著手帕。
南晚煙有些意想不到,十皇子妃竟然會為了她說好話。
皇后抬眸看著定定站著的徐婉盈,隨后打量著南晚煙,似笑非笑的說著。
“本宮倒是忘了,翼王妃的本事!”
南晚煙不怯場,風輕云淡的笑著,“兒臣不過是懂些皮毛罷了。”
南輕輕水波不興的眼底有幾分冷意閃過。
她忽然熱切拉起南晚煙的手,語氣像極了姐姐般關心體貼。
“妹妹不要妄自菲薄,之前姐姐也想問妹妹來著,奈何你我二人相見不容易,沒時間好好聊聊你的醫術。”
“你啊,不僅醫治好了自己的臉,又幫助了十弟妹,近日,更是去神策營營救了無數將士。”
“還真不知道,你這醫術,是從哪兒學的?”
這大殿里誰不知道,南晚煙和顧墨寒雙雙打臉顧墨鋒的事情。
顧墨鋒可是皇后的兒子。
果不其然,她話音剛落,整個虞心殿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起來……
第169章 你到底哪一點看不上她
不同于虞心殿里的劍拔弩張勾心斗角,鸞鳳殿內,太后遣了其余的下人,只留下顧墨寒和李嬤嬤二人。
顧墨寒以不變應萬變,食指一下接一下叩著桌面。
太后看他泰然自若的模樣,頓時有些上火。
“哀家說你啊,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煙兒對你這麼好,人又這麼溫柔乖巧的,到底你哪一點瞧不上了?皇后把她喊了過去,你這個做夫君的也沒說要跟過去看看。”
顧墨寒沒有回嘴,只淡淡看了太后一眼,又垂眸不作聲。
太后也不激惱了,重重嘆了口氣,蒼老的臉龐上多了幾分悲戚。
“老六,雖說老話常談,但哀家還是要勸你一句,不要輕易傷了人心。”
“要知道在這世上,屬真心最難得,你聽明白了嗎?”
顧墨寒抬眸,劍眉緊緊蹙起。
怎麼這太后說話跟南晚煙那日對云雨柔說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太后見他還像個木頭似的杵在那兒,憤憤的跺了跺腳。
“趕緊起來,去皇后殿里把煙兒帶回王府!”
說罷,她就叫李嬤嬤送客,顧墨寒都沒有來得及說話,直接被“驅逐”出了鸞鳳殿。
顧墨寒站在鸞鳳殿門口,“孫兒告退。”
太后氣不順,頭也沒回走了。
顧墨寒猶豫了會,還是往虞心殿的方向去了。
路過御花園的時候,他一個轉角卻差點撞上前面的人。
一道渾厚的聲音關切的響起,“老六,這麼急著是要去哪兒?”
顧墨寒看清來人,立即跪在這人跟前,“兒臣沖撞了父皇,還請父皇恕罪。”
顧景山此刻一襲暗金色龍袍,滿目威嚴。
“無須多禮,你還沒告訴朕,這是要去哪兒?”
顧墨寒:“昨夜祖母召兒臣與王妃進宮,今日一大早,母后也把王妃叫去了。”
“兒臣眼見過了一炷香,王妃還沒回來,就想著去與虞心殿看看。”
顧景山毫不在意擺了擺手,笑得豪放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