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人生的墜落期,他的愛人離開了他。
不管是愛情還是事業,要是沒有得到過,不會知道失去的痛苦,他表面無所謂,可內心絕對被打擊得支離破碎。
江辭云慢了很多拍地冷笑一聲:“自卑?和我這種把腦袋別褲腰帶上的男人過日子,有什麼好自卑的。再說誰告訴你第一次成功了,以后也會成功?機會稍縱即逝。”
我沒有談過戀愛,也不懂得到后失去的痛苦到底有大,我試圖組織語言安慰他,可想了很久還是沒想出合適的詞匯,最終只能往他碗里多夾了幾塊肉:“多吃點。”
不知道是不是說錯了話,江辭云看我的眼神變得很奇怪,他把筷子放下,站起來說:“阿深,我飽了。”
他洗了把臉躺在只有一米的床上,被子拉過了他頭頂,我不信他真的睡著了。
我想他一定又想起和初戀女友在一起的事。
我一個人慢慢吃完整頓飯。
被窩里伸出只手來,是江辭云摸摸索索地在找煙盒,我走過去,掀開被子把煙盒丟給他。
江辭云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然后就坐起來點煙抽。煙霧環繞在他周身,還沒抽完一根煙,門就砰砰砰地被敲響。
我走過去開門,看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站門口的人是跟著江辭云的小混混,我以前就見過,而現在覺得陌生的原因是他被打得鼻青臉腫。
“辭哥在嗎?”他問我。
我給他讓開了一條道。
他走進屋里就急吼吼地對江辭云說:“之前和我們搶工地沒搶過那六子帶人把兄弟們都打了,辭哥你這幾天還是別出去,免得被他們找到。”
江辭云一骨碌從床上下來:“你說什麼?”
一行人的腳步聲匆匆響起。
很快門口又多了三個腦袋。
“兄弟,謝謝帶路啊,可算是讓我跟過來摸著住處了。還以為江辭云真混好了,沒想到住這種破爛地方,行啊你。”
“辭哥,不是我給帶的路。”被打的那小兄弟愣住,忙解釋。
江辭云打著赤膊一胳膊就撥開了那人,穿著拖鞋就走到六子面前說:“找爺爺做什麼?”
“嘴巴還這麼硬。給我打!”六子的手一揮,話音剛落就被江辭云捏住了手指,六子的身子一點點彎下去,嘴里罵著難聽地字句。
江辭云冷聲說:“打我人,還用這麼下三濫的辦法摸過來,六子,虧你還在道上混了那麼多年,老炮白當了!真惡心。”
情況似乎不太妙,有越來越多的腳步聲響起來。沒多久屋子里里外外都給堵滿了。
“阿深,這事和你沒關系,你先走。”江辭云沖我喊道。
我皺著眉頭,沒動。
他和我認識不久,但第一次認識是我遇見了麻煩,在個小餐館差點被人干翻,要不是江辭云,我這會都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站著。
我說:“不走。”
江辭云有些惱怒地說:“留下挨揍?”
我還是站在原地,淡淡地說:“那也不走。”
江辭云沖我笑了笑:“行。瞧不出你這律師還有點義氣,那一會你看有什麼能操起來就直接拿著揍起來。”
我點頭。
六子的手快被我掰斷了,他急吼吼地交換:“還不給我上?”
這場架打得轟轟烈烈,桌上的酒瓶被我捏在手里一頓亂揮,可最后我和辭云,還有先前就挨打那小兄弟都被掄了好幾下,辭云身手好,原本不會被人掄到,但他好幾次都為了保護我被人用棍子揍到了胳膊腿。
后來,臺球室的老板報了警,樓下響起警車的聲音時,那幫人才如同逃竄般四面八方的跑,有些還不要命的跳窗戶。
警察給我們做了簡單的筆錄,臺球室老板靠在門口,一手抽著煙,一手拿著茶罐子笑了幾聲:“年輕人啊,別動不動就和人干起來,這世界很多時候武力還是解決不了什麼的,關鍵時刻……”老板丟了煙蒂往地上一碾,用手做了個錢的手勢說:“得鈔票說話,你有鈔票,就是大爺。”
老板指了指屋子說:“趕緊收拾收拾,壞了的到時候照價賠償,和下月房租一起算。”說完,老板就哼著老歌慢悠悠地離開。
我看了眼阿深,忍不住笑出來:“成豬頭了,明天你再去那做家教,人家會不會認不得你?”
我實在有點郁悶,一個律師和一群流氓打架,哪回都要江辭云保護,我心下暗暗做了個決定,練好拳腳,再也不要江辭云保護了。
三個男人收拾屋子,江辭云的小弟說:“辭哥,有個大生意來錢快,你要不要帶著兄弟們干一票?你做生意之后,那些工地都找別的看場子的人看了,沒活,兄弟們真會餓死。”
我看了他們一眼,掃地的動作不由慢下來。
那人和江辭云說的生意不是什麼好生意,我一個律師專業的人聽到這些,突然敏感了起來。
我走過去讓那家伙走,江辭云沒阻止我。
門關上后,我站在他面前,很嚴肅地看著他。
“怎麼了你?”江辭云痞子般沖我笑。
“不許干。”我簡單地說。
江辭云還是沖我笑,他點了根煙抽,胳膊被棍子打過一下重的,以至于他夾煙的手都在輕輕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