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口無遮攔當著自己媳婦地面對我說:“你和姓江的不都覺得我是個渣男嗎?我這種人配不上沈茵,所以才把云深的副總介紹給她,挺好的。閃婚他媽是我自己選的,誰叫我嚴靳從小到大就是個王八蛋,我怎麼做都是錯。”
我心顫了一下,他不好過我也知道,嚴靳不比陸勵,他還干不出讓自個兒媳婦強行引產的卑鄙事,所以在最后的無可奈何中,他只是在向現實低頭。
“嚴靳,你沒那麼差。”嚴靳身側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搖了下他的衣袖。
我的心突然五味陳雜,每個人的相遇都不是偶然,嚴靳不管做過多少荒唐事,總還是有個人愿意崇拜他,仰望他。其實他比沈茵幸運太多了,像她媳婦這種只懂愛他的人他已經找到了。
嚴靳只是淡淡看了眼身側陪著自己的女人,很快就把目光轉向了商臨,他的手松開了推車,走到商臨面前說:“我告訴你啊,你真要和沈茵談戀愛就好好談,要是敢欺負她,我他媽不會放過你。”
商臨如是聽笑話般笑了好一陣,他本身就比嚴靳高半個頭,加上渾身散出的陰柔氣更顯得嚴靳矮他一截。
“欺負她最多的人,好像是你啊。”商臨拖著緩慢地調子,然后很殘酷地對嚴靳說:“我是不是和她好好談,你管得著嗎?”
“你他媽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玩她?你要是敢……”嚴靳的眼睛當即就提了起來。
商臨打斷他:“不然呢?我很敢。”
嚴靳的臉都橫了起來,他指指我,又指指商臨,半天說不出什麼話來,突然一個瞬間,他左手拎住商臨的衣服,一個拳頭就向著他揮去罵道:“你要是真敢,我拼了這條命也得弄死你!我操你媽!”
商臨沒還手,更挑釁得笑起來:“毛頭小子。除了一身蠻勁沒點智慧,你今天的痛苦都是自己給的,做個不再有感情的人,會幸福很多。沈茵以后被誰耍,被騙幾次,你除了干看著什麼也做不了。別忘了,你是個已婚男人。最沒有資格管沈茵的人,是你啊嚴靳。”
商臨又一次拿著慢條斯理的調子往人心里最痛的地方戳。身為江辭云的哥哥,他對嚴靳說這種話,恨是會轉移的,我相信這份恨意可能會全數施加在云深或者江辭云身上。這不是對錯問題,是人心的發展過程,更是難以避免的。
嚴靳的眼睛紅了,嘴角隱隱顫著,他媳婦過去看他的手,嘴里擔心地說:“疼不疼。”嚴靳看著她,沒說話。
如果我是嚴靳,身邊有這麼在乎我的人,就算我是顆石頭心可能也化了,也許有一天嚴靳會看見她的付出和努力。
恰在這時,商臨卻冷不防冒出句:“所有愛過別人的人,都做過犯賤的事,可所有犯過的賤一般都不會變成好結果。”
商臨輕輕拍了拍嚴靳的肩膀,慢慢說:“要怪就怪辭云,沒有江辭云你不會認識沈茵。”
“商臨,你說夠了沒有!”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雖說從剛剛相遇的場面以及商臨最初的反應來看,這次在超市和嚴靳碰見純屬巧合。畢竟這個超市離嚴靳家挺近的,可商臨說的話句句都在挑撥,在往嚴靳的痛處戳,激發一個人的憤怒,商臨絕對是個高手。
商臨看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他就是這麼自信,敢先把結果擺出來,先攪亂當事人的心,再個個擊破。
不用弄出什麼太過分的刀光劍影,打得完完全全是場心理戰。
“弟妹,我們牛肉還沒買呢?要不讓沈老板來吃飯,她說我做菜好吃。”商臨變態般地沖我笑了笑。
我脊椎骨直泛涼,趁著這個機會忙對嚴靳說:“沈茵是開店的時候和辭云他哥認識的,不是辭云介紹他們的,嚴靳,上次你真誤會了。”
“滾。”嚴靳大步流星的離開,他打了商臨一拳,可我沒從他臉上看到半點占便宜的爽快。
我瞪著商臨:“你非要這樣嗎?這一個個的都要被你搞到精神失常你才滿意是不是?”
“弟妹,除了他們,你以后會看見你所認識的江辭云是什麼樣的人。他應該告訴過你以前他經歷的,一個能白手起家的商人,絕不會真是個完全單純的好人。等有一天,他的殘酷用在你身上的時候,你就不會再這麼護他了。”商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痛處,手一使勁繼續推著推車往前走,他選了牛肉后就和我離開了超市。
出去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車子砸得凹進去一大塊,不用想也知道干這件事的人是誰,我腦袋里仿佛能溝裂出嚴靳失控地用拳頭砸我的車是什麼畫面。
錯了,都錯了。
每個人似乎都開始把自己的錯誤轉移到別人身上去,而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是商臨。
回去的路上,我憤恨地對他說:“我沒想你真是那麼壞人,惡心。”
“你真這麼以為?”他說。
“什麼?”
“我是壞人?”商臨又問。
“一個……變態。”
商臨冷哼一聲:“是可憐的人。”
156 縱我們一生猖狂
這之后,商臨一路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