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他身后,下樓梯的時候他差點摔倒,我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他胳膊,趙小姐和那個律師還在樓下,探著腦袋看我們。
“老板,去哪兒?”
許牧深看我一眼,胳膊一扭加快腳步下了樓,對他們說:“去吃午飯吧,記得關門。”
我開車,許牧深很快坐進來。
“往哪兒開?”
他說:“先直走,看看吧。”
我驅車開得緩慢,許牧深一直都沒說停,其實已經路過很多家能吃飯的地方了,一直扭頭看著窗外。
這種讓人覺得窒息的感覺挺要命的,我開始找機會試探:“對了,牧深,你怎麼一直不談戀愛啊,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許牧深扭頭看我,輕笑了笑:“怎麼突然關心我的終身大事?你和辭云一樣覺得我該蹲廟里去?”
他一本正經的說這句話,其實還蠻好笑的。
我說:“沒。朋友之間互相關心不應該啊?多好一律師,蹲廟里去做什麼?”
“那要是你沒結婚,會考慮我嗎?”他無端提起這個,我握住方向盤的手一下就僵了。
“說什麼呢?還是想想吃什麼吧,都開老遠了。”我假意自然些的扯開話題。
可他,并沒有想要放棄這個話題,又問道:“律師的問題,必須認真回答。”
我考慮了一會說:“應該不會。”
“原因。”
“我們要是真有緣,早該遇到了。”我心里已經波濤洶涌,不曉得許牧深以前到底是怎麼認識我的,和他認識之前真不記得見過他。我貪婪的想用自然的方式不著痕跡的找出些蛛絲馬跡。
“是麼?”許牧深微笑:“停車吧,前面那家看著就不錯。”
我心里咯噔一下,許牧深手指的地方是我爸媽以前開過飲食店的地方。
想當初還和大姨借了點錢才把店開起來,后來又因為我爸爸生病和衛生問題關門大吉。
那些店和周圍的店面也已經換過好幾撥人了。我爸媽以前開過的那家現在也是餐飲,是家小店,招牌上寫著特色地鍋幾個字。
“是特色地鍋?”我向他確認。
許牧深問:“嗯。”
聽到肯定的答案后,我的心更亂了,要是沒聽見商臨那些話之前我可以認為是巧合,可現在我卻覺得他是故意的。
我把車停在店門口的車位前,許牧深解開安全帶下來,我緊跟著下來,一起走進店里。
玻璃推門后頭,香氣特別濃,八張桌子兩桌有客人。我路過一張桌子的時候依稀可以聽見鍋底嘶嘶的聲音。
我們要了一個地鍋雞,許牧深要了瓶啤酒,我說:“你在律所就喝不少了,還喝?你下午沒工作嗎?”
許牧深笑了兩聲:“下午比較空閑。你呢,什麼時候工作?”
“應該明天就會去吧。”我拿起并不優質的茶水喝了口,挺苦的,這種茶是小飯店標配,幾年前十塊錢一斤,中檔以下的飯館基本都是這一類,我爸媽也買過它招待客人,雖然不好喝,多少有點熟悉的味道。
我仔細看了好幾遍店里的裝修,真的早就物是人非了,那時候還是水泥地,桌子是黃色的四個角的方桌子,也沒有玻璃門,排煙性能更是不行,那會兒廚房里要是炒個炒餛飩什麼的,滿屋子都是油煙。
現在不了,除了這茶水的味道和這塊地方,真找不回那時候的感覺。
“你好像對這很感興趣。”許牧深突然開了口。
我一個激靈扭頭,他也正看著我。我不知道這句話又是不是巧合,心驚肉跳和攪亂平靜生活的商臨出現開始,好像什麼都開始不對了。
“你以前來過嗎?”我不答反問。我知道許牧深讀書的時候在這城市里待過,他和江辭云認識,后來江辭云從學校出來做生意失敗,他倆就認識了,還住在那臺球室老板對外出租的房子里過。我還知道許牧深和家里的家庭關系也是不冷不熱,可除開這些,我對他的了解其實并不太多,反而,他了解我,一次次猜測到了我心里在想什麼。如是確實認識了很久,又或者是關注了很久。
“應該來過。”許牧深給了我模棱兩可的回答。
我看著他,不覺得江辭云和我在一塊是扼殺許牧深和我可能性的理由,畢竟在和江辭云之前,我還嫁過別的男人。那封情書真是寫給我的,還是……只是同名同姓?
“對了,我記得以前我問過你談沒談過戀愛,你說是暗戀。那姑娘是誰啊?”我突然問。
許牧深摸煙的動作微微一停,他瞇著眼,有些哭笑不得地問我:“你今天怎麼了?好像特別關心我的情感經歷。是要給我介紹女朋友嗎?”
我說:“就問問啊,你看,我的事你應該知道的很清楚,可你的事我總是模模糊糊的,這不公平好嗎?”
“雖然我是律師,但也有事情是沒有公平可言的。不談我,談案子吧。”許牧深似乎有意避開這些話題。
我確實也想知道嚴靳要是訴訟離婚到底需要什麼,或者走什麼樣的程序,畢竟我和陸勵離婚的時候是私下自己去了民政局,對訴訟這一塊不太了解。
我點頭:“行,談案子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