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靳沒直接問答,問道:“叫什麼名?”
沈茵又抬手開始繞頭發:“沒名,我沒想好到底姓什麼好。男孩兒,你說取什麼名兒好?”
“都行。”嚴靳說。
“他不好養,老病。以前我爺爺奶奶那輩說,孩子太難養就得取個賤名字,像什麼阿貓阿狗旺財什麼的。叫嚴二狗算了。”她笑得挺牽強的,連我都聽出來她應該挺難過的。
嚴靳輕咳一聲:“那都是些胡說八道,沒點科學依據。等我出院了給他買點營養品讓唐穎給你帶過去。孩子你隨時送過來我都會要,別再那上班了啊!”
沈茵又點點頭,可能是不想輸得太難看了,她故作瀟灑地狠狠拍了把嚴靳的腿說:“行,以后沒事就真別見了。”
“呃——”嚴靳低吼了聲:“靠,又得重新縫針了。”
沈茵歪頭一看,大概是看見了他大腿后面那側溢出來的血,突然一把將他扶起,聲音像是要哭出來:“怎麼淌了那麼多血。嚴靳,你瞧我這傻逼,昨天才縫的針,這一動能不淌血嗎?”
嚴靳忽的笑了:“縫幾針算個屁,以前也挺屌。”
沈茵也笑了,她扶著他轉身,我們四個人的目光輕輕撞上。
她沒敢看我的那一瞬間,剛剛在腦子里過的一切都仿佛被這個眼神給驗證了,可能江辭云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得更清楚,而我對沈茵到底還是有私人感情的成分存在,所以在車里我對他說沈茵可能要自殺,他很快就能丟給我一句“不可能”
出醫院的時候誰都沒提安全通道里的事,沈茵一直看著車窗外,我坐在她身邊也沒敢隨便說什麼,這種時候安靜最好了,放空一切,心也能沉靜很多。
到家后,我和江辭云洗完澡,他穿著寬大的浴袍從后面抱住我。
我的手攀在窗臺上,頭輕輕一側:“嚇我一跳。”
“想什麼這麼出神?”江辭云的氣息打下來。
我輕聲問:“我在想,嚴靳好像還是對沈茵挺上心的,這就玩完了?”
“鬼知道。”江辭云的臉在我臉頰輕輕蹭了幾下:“明天早點回家,我把阿深也叫來,大家一起吃頓飯。”
“行,晚飯我來做,要不然你朋友得說你干女人的活。”我轉身攀住他的脖子。
江辭云蠱惑低勾起嘴角,罵了句:“老子要哭了。”
我追著他打,他腿長跑得挺快,床上的枕頭好幾次都抽在我臉上,還挺疼。
我壓低聲音說了句:“別以為沈茵在我就不敢折騰你!”
他坐在床邊,修長的右腿疊在左腿上,勾勾手指挑釁道:“來。”
隔天,我一早就去了公司,臨走前給江辭云和沈茵弄了倆三明治,還留了紙條。
剛到公司停車場就有人沖我按喇叭,我一看,隔著車玻璃就看見了坐在車里的許牧深。
我愣了下,下車。
他也下車。
今天的許牧深穿的還是挺嚴謹,領帶是我以前送他那條,我盯著一會,他自個兒摸了把說:“前幾天下雨了,工作又太忙沒時間洗臟的,只有這條了,和這西裝很不搭吧。”
“你怎麼來了?”我有點恍惚地看著他。
許牧深和我隔了差不多半米左右的距離,他雙手踹兜里身子微彎著。
我聞到一股特別濃的酒氣,他竟然酒駕!
“來看看你。”許牧深說。
“我太忙了,都沒上律所瞧過你。”我每次面對許牧深的時候心里總會有點奇異。
大概是婚禮那天他突然說的話和之前無數小細節造成的。
“我帶你去我辦公室看看。”我越過他說道。
許牧深突然拉住我的手說:“今天我過來其實是想讓你幫個忙。”
我輕輕一笑,當個笑話聽:“幫忙?我?你是律師,別人都是求你幫忙,我能有什麼幫你的?”
“很重要。”許牧深的臉突然變得冷硬,一點都不像在和我開玩笑。
我的手腕被他一把扯住,他說:“你開車。”
130 我終將站上巔峰
公司其實真有一堆事要忙,昨天沒去,工作堆積了多少我已然想象到了。
“能,說什麼事嗎?”我問。
“不會費太多時間。”許牧深很善于讀我的心。
我開車帶他,副駕駛的位置除了江辭云之外,他是第二個坐的人。
我的視線落于前方的遠處:“去哪呢?”
“律所。”許牧深身上的酒氣真的很重。
我偏頭看他一眼,他正揉著眉心,眼睛也閉著。
“你剛剛竟然酒駕,不要命了?一大早上喝酒。”我一邊開車一邊說。
許牧深的聲音真是平穩:“不是早上喝的。被一個案子纏得心煩,在家里喝著喝著就到了早上。”
我輕輕笑出來:“會有你搞不定的案子?”
他說:“我搞不定很多事,怎麼可能都一帆風順。”
我瞧他看上去挺累的也就沒再問什麼。車到律所停下,許牧深似乎睡著了。
“到了,醒醒。”我輕輕推他。
許牧深睜開眼,大概是早上八九點的光線太刺眼,他用手擋了下,眼神迷離地看著我說:“喔,下車。”
我和他一起走進律所,半年來的改變不少,之前和許牧深相親過的趙小姐竟然在律所工作,先前空曠的一樓也隔了好幾間辦公室,門上有名字,我想里面都是任職這家律所的律師。
“今天見鬼了啊,帶女朋友啊?”有律所開始調侃起來:“這麼重的酒氣,看來昨晚有好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