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行早,應該比我更清楚里面的門道。對待對手太善良就是對自己殘忍。再說和我有合作關系的商家我們以共贏為目的,一直很愉快。做生意七分正氣三分狠,不應該嗎?你說我辭退員工太無情。沒錯,我是辭退了,他的現狀不適合投入工作,但他生病之前很有能力,所以我答應他的家人所有醫藥費都由我負責。等他病好了我還是挺歡迎他和別的競爭對手一起來競爭原來的職位。你說我沒時間陪你,那是因為你給我一年時間。一年,我要是不這麼拼命一年之后又得做回你的拖油瓶。江辭云,如果我不在乎你,管別人怎麼看你,就待在家里花錢不就完了嗎?我也希望有一天你遇見麻煩,可以拿出一個正牌妻子該有的魄力來挺你到底。”
江辭云緩慢地直起身子,整張臉都陰冷地要命。他的目光從我臉上移來,長腿邁到窗口前,停下。
他點了根煙,我坐起身來,盯著背對著我抽煙的男人。
今天的江辭云穿了一件雪白的襯衫,沒有系領帶,黑色修身西褲,腳上那雙皮鞋我沒見過,應該是最近買的。
煙霧在他指尖纏繞著,一寸一寸向上飄。他的右手隨意撐在窗臺前,身子有些歪斜,我盯著他看了好一會,驚覺他的身材瘦了一圈。
一根煙很快在他指尖燃燒殆盡,最終化為一片白色的灰燼躺在地上,他手一揮煙蒂被丟了出去,轉身看我時他只勾起鋒利的唇角,說:“繼續工作,我回家了。”
這一周,我因為工作累得飯都沒有按時吃,有時候一天下來胃病發作才想起來原來自己一天都沒進食了。
看見江辭云這樣就走,我心里憋屈地要命,因為覺得自己沒錯,所以沒想拉下臉去追他。
直到……他離開后我才瞄到了日歷上的時間。
今天是五月底,江辭云的生日。
我們相識于去年的五月初,去年的今天他喝得爛醉如泥,像個瘋子似的要我唱生日歌給他聽,那天他明明吐得不行了,車子路過煎餃攤的時候還非下車給我買了包煎餃。
那一晚我第一次知道他在一號公館有房子,并不是個窮人。
那一晚我被醉酒后像個天然神經病的他強勢侵占,第一次和他發生了男女間最親密的關系。
這些回憶全部栩栩如生地卷了上來。
我迅速把筆記本一合,鎖了門沖到地下停車場,開著江辭云送我的那輛連男人都很難契合它霸氣的悍馬越野,瘋了似的沖向出口。
我不停撥打江辭云的電話,他沒接。
我知道他生氣了,他氣我沒有時間陪他所以不接電話我能理解。我橫行霸道地直沖回家,家里沒人。生日這樣的日子就算我一時忘了,一定還有很多狐朋狗友記著。
我打給秦風,秦風支支吾吾不肯說,但通過電話傳來了酒吧的聲音。
他和江辭云一定在一起。
我打給嚴靳,傳來了一模一樣的聲音,但我問地址,他和秦風一樣都支支吾吾,然后干脆就把電話給掛了。
最后,我打給了許牧深,電話那頭不算太嘈雜,但依稀可以聽見舞曲特有的節奏感。
“你們在哪,給我地址。”我直接了當地說。
許牧深調侃我這電話打的不是時候,他正在撒尿。
過后,他很快報下了地址。
我掛掉電話開著車飛奔過去,一路上大玩車技,只是為了追求速度,早一分鐘到達酒吧。
今天的我穿著很干練,因為中午的時候出去談了筆生意,黑色職業套裝,黑色利落的短發,十厘米的黑色高跟鞋,我已不是當初的我,徹頭徹尾的變了,原因是,在我有了強大的內心后,很快擁有了一定的經濟實力。
半年時間,我賺到了八千萬。沒錯,一個我曾經做夢也不敢想的數字。當然,我的公司和云深集團比起來,還是像牛毛一樣微小。
迎著燈光和嘈雜的音樂,我噠噠地走進去,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幫總是引人注目的人。
路過一張張桌子時,有些愣頭青給我吹口哨,還有一些醉鬼干脆捏住我的手腕,但往往,我只需要一個充滿壓迫感的眼神就能讓他們主動松開我。
我走完一整層,沒有看見他們。我上了二樓,最終在一個特別角落的地方看見了那幫人。
我定在原地沒動,因為幾乎他們每個人的身邊都有女人陪著,只有許牧深身邊沒有。
江辭云的腿上坐了個女人,年輕又漂亮,她的胸部很大,半個都裸在外面,和個球兒似的。她的裙子穿著特別短,我離這麼遠還是能看見她的白色底褲。
最先看見我的是嚴靳,他聳了聳江辭云的胳膊,手指向我指來。然后我看見了很多雙眼睛都轉向了我。
包括,他。
江辭云看見我,摟住那個女人的手臂收得更緊,我一步步沉然地走過去,秦風的臉上露出好笑的表情,他給我挪了個位,我鉆進去坐,一側是江辭云,另外一側是嚴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