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踢死你個狗娘養的。”秦風罵道。
“狗娘?養?”許牧深清冷地站在原地。
他用手捂了會,突然反抓秦風的肩膀,由著秦風的力量往地上順勢一歪,咚的一聲悶響,聽得我心驚。
秦風的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帶來那小姑娘大概是瞧著苗頭不對提著包就遛。
兩個大男人像個球兒似的一點也不好看地開始廝打。大概過了十分鐘,許牧深淡淡罵了句:“你……到底會不會打架!別和個女人似的總抱著我!”
秦風喘著氣,往地上吐口唾沫:“我像女人?就你那小白臉的樣子還想逞英雄,先回你娘肚子里再滾一圈,日你媽的。”
“嘴巴,給我放干凈點!”許牧深的眼神徹底冷下來,左手扣著秦風的脖子,右手一拳一拳往他臉上砸去。
我好久說不出話來,那種在沉默的揮拳動作中強勢爆發的憤怒遠遠不止,直到秦風一個蠻力把他推開,許牧深的身子猛地壓到江辭云身上。
那麼大的沖擊力,江辭云不醒才怪。
“嗯——”的一聲。
原本緊閉的眼睛緩慢睜開,英俊的臉上茫然地要命。
“辭云,你小心點這個鬼律師,他媽什麼玩意,趁你喝醉就想挖墻角。”秦風見江辭云醒了就急吼吼地說。
“再胡說八道,試試!”許牧深喘息著。
我的眼神悄然和許牧深撞上,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我深刻的感覺到他看似淡定的眼神里就像藏著千言萬語,那種說不出的熾烈感弄得我很不安,但這份眼神的交集很短很短。
江辭云揉著太陽穴,看著客廳的一片狼藉,熏著醉意說:“都回。
喝點尿一個個腦子就都不清醒。”
秦風急了:“辭云,我他媽說真的,這律師對唐穎不對勁。”
“還沒挨夠打?”許牧深彎下腰,悄無聲息地把我送的那支鋼筆揣進兜里。
“都出去。回吧。”江辭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向我走來。
一條胳膊就把我從沈茵身邊撈了過去,說是被他摟著,更像是他在借我支撐了自己。
江辭云沒有再管他們的意思,額頭抵住我腦袋說:“穎穎,跟我上樓。”
沈茵說:“許律師,我沒喝酒,你的車我開,我帶你們出去,今晚我住酒店。”
“大半夜還出去。”我問。
“今晚我就不當電燈泡了,明早我再來幫忙。等婚禮結束我就搬一號公館去,住那里也好裝裝有錢人。”沈茵投給我一個頗有深意的眼神,隨后就推著許牧深和秦風往門口走。
許牧深回頭看我,身影和他的目光是同時消失的,大門砰得一聲關上,客廳就整個安生了。
我扶著江辭云往樓上走,肩頭沉重的要命。
他真的喝了很多很多,渾身都充斥著酒精的氣味。
我把他扶上床的時候連帶自己也倒了下去,他的手臂在我后背滑動,身子忽的一側,我頓時像是麻雀似的被他緊緊摟著。
江辭云的下巴磕在我肩窩子上,含糊不清地說:“你,是我的。”他溫柔地吻著我脖子上血脈噴張的地方,一身沉重的嘆息聲,他的吻息也隨時結束。
“今晚,睡吧。”
他的手臂越收越緊,醉酒后仍然存在的占有欲就這麼彰顯在這份力道里。我窩在他懷里,安然地睡去。這一覺睡了沒幾個小時我就醒了,想起秦風的話我用江辭云的手機給嚴靳發了條短信,讓他明天一定要來。
短信發出沒多久我就收到了回復,這麼晚了嚴靳竟然還沒休息。回復的內容并不能讓人愉快,很簡潔的兩個字:不去。
我輕輕嘆了口氣,只能把發送記錄和收到的回復都刪了。
給我化妝的設計團隊四五點就來敲門。
我把江辭云叫起來,我們各自沖完澡,開始換了衣服任化妝的人折騰。全部弄好時已經快早上七點,江辭云推門進來,臉上那點小傷已經瞧不見了。
他死死盯著我,就像在欣賞一件藝術品。過了很久,他勾起唇角說:“唐穎,真成鳳凰了。好看。”
“江辭云,你抹粉了?”我欣喜他的夸贊,然后隨口一問。
沒想他臉嗖一下紅了,指著跟在旁邊的化妝師說:“嗯,我就說男人涂這玩意娘炮,他非要給老子抹。”
“那個……新郎臉上掛彩不好看,我……”化妝師的話還沒說完,江辭云卻來了脾氣,一把扯住那人衣領罵了句:“老子就愛掛彩!誰管得著?”
我心里的弦被撥弄得亂七八糟,江辭云介意的并不是抹粉這件事,而是掛彩兩個字一定又讓他想到了我那天在破房子里的屈辱。
“辭云。”我叫了聲他的名字。
他看我一眼,松了手。
沒多久江辭云的手機響了,他說臨時有事要去一趟云深,我問他什麼事,他說沒什麼,一會就回來,可我的心卻像是漏跳了一拍,隱隱不安。
九點,十點,越來越多的人過來。秦風,沈茵,許牧深也都來了。沈茵和許牧深也讓造型師折騰了一下。
我的婚禮和一般姑娘不一樣,因為沒有娘家人,時間上比較充裕,只要在中午開飯前和江辭云趕到就行。
十一點,離開席只剩下一個小時江辭云還是沒現身,我開始急了,急到極限反而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