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吧。”他已經擺好了碗筷。
我怔怔地望著這一桌子的菜,然后又看向他:“你做的?”
顯然這是一句很傻的話,可我當下只是為了表達內心的震驚和意外。
“這屋子里面還有別人嗎?”許牧深笑著拉開椅子。
熱氣騰騰的白米飯每一粒都晶瑩剔透,江辭云沒給我做過什麼好吃的,準確來說除了我爸之外,他是第一個這麼認真做飯給我吃的男人。
我定在原地,沒有動。
許牧深上來拉我坐下,甚至拿起筷子放在我手里。
他說:“相比肉類我更喜歡素食,不介意吧?”
我搖搖頭,夾起一根荷蘭豆往嘴里送,慢慢的嚼動著。很清淡的味道,少油少鹽,且幾乎吃不出味精的味道,淡淡的青草氣恰到好處,就像是清真館里煮的那種。
“很好。”我好半天贊揚了一句。
再想夾第二筷子時,門外就鑰匙開門的聲音。
我扭頭看去,江辭云進門后正低頭換著鞋子,等換掉鞋子往里頭一看,我們幾人的目光忽而撞上。
“辭云,吃飯了沒,要是沒有就一起。”許牧深說的很自然。
083 我終將站上巔峰
這是似曾相識的場景,上回林超偷鑰匙來我家,我看著系著圍兜的她反客為主的感覺或許這會落到了江辭云頭上。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我,走過來。
在我身側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盯著一桌子的素食,低咒了句:“一點肉星子都沒有,草有什麼好吃的。”
“是許律師做的。”我說。
他看我一眼:“猜到了。”
江辭云拉了把椅子坐下,我起身去給他盛飯他沒阻止,那麼他突然回來可能是看看我有沒有吃飯。
說要叫外賣的我卻和他的好朋友孤男寡女地坐在一塊吃飯,我心里多少有點瘆得慌。
可事實證明也許是我多想了。
“你怎麼過來了?”江辭云咀嚼著白米飯,問許牧深時挺自然的。
許牧深捧著飯碗,一邊夾菜一邊說:“幸虧我過來了。”
“這話什麼意思?”江辭云咀嚼的動作戛然而止。
“許律師!”我迫切地想要阻止這場對話。
許牧深溫和地對我說:“不是說要起訴嗎?要是起訴辭云早晚會知道。”
“在打什麼暗語。”江辭云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半分,眼神也變得深究起來。
“我趕到的時候唐穎表哥正好來找她麻煩,要不是我出現及時,她可能就被那幫小流氓欺負了。她可能怕你為她擔心,所以電話里沒告訴你。”許牧深滴水不漏地敘述。
江辭云手里的筷子突然放下了。他看著我:“真的?”
我欲言又止,然后點了頭。
江辭云低低呢喃著,眉心皺得極深:“知道他這會在哪嗎?”
果然,江辭云的處事風格永遠是那麼直白。
“要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許牧深問道。
他想想后直截了當:“我拒絕回答,特別還是在一個律師面前。”
許牧深無奈搖頭笑著:“辭云,有些地方應該改改。我可不想哪天有人上我的律所委托我幫他打對付你的官司。”
“改?為什麼要改?”江辭云說得很平靜,言語中不起一絲波瀾,他頷首吃著飯,看似對我的遭遇并沒有那麼關心,可他的話就是無端戳著我的心了。
或許在別人的眼里,江辭云有時候確實頑固又陰暗,可在我眼里他就像金子似的,永遠那麼耀眼奪目。
又過了半分鐘,江辭云突然補了句:“讓我不高興的人,通常不會死得太快,但一定死的很慘。”
我一怔。
難道真如陸勵所說嗎?
貓捉住老鼠通常不會一口咬死,而是把它玩得精疲力盡,甚至不會吃它,玩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那麼陸勵是逃不掉的,表哥也許也逃不掉。
我呢?
后來許牧深和江辭云聊律所選在哪開的話題,我聽見他們提到南區,以前上學我待過一陣子,就插了兩句話。
許牧深聽得津津有味:“唐穎,還有嗎?那邊的交通真的這麼差?”
我張了張嘴,卻聽身側的江辭云突然丟來一句:“閉嘴好好吃飯。”
我皺起眉頭:“閉嘴了……怎麼吃飯?”
許牧深低低地笑了笑:“你們還真是對活寶。”
“活寶?我們是夫妻,合法有執照。”江辭云糾正他:“對了,阿深,幫我擬一份婚后財產證明書,我現在銀行卡里的每一次流水進賬都有我老婆的一份。”
我心潮涌動,難以平息。都說了解一個人需要時間,可在江辭云身上,時間卻讓我越來越不了解他。
下午,江辭云沒去公司,他和許牧深又去釣魚,順便把我要叫上了。原因自然是我的安全問題。他還說明天開始讓我跟他去公司,他會好好教我商人的入門課是什麼。
我們三個人按照風向找了個合適的釣點坐下。
江辭云對魚竿的了解很深,他很愛它,以至于發覺出現兩道劃痕的時候他顯然有些不悅。
“是我表哥,他,他動了。”我說。
“哦。”他悶悶地應了聲,仿佛心痛掩飾不住卻又不能責怪我。
他們坐了一個小時幾乎只有幾個姿勢,放魚餌,扔下去,上鉤或是化掉魚餌又重新拎起魚鉤,不斷重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