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穎,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告訴我,你他媽告訴我!”嚴靳握住我的肩膀搖晃。
我被搖得暈頭轉向。
是江辭云拉開了他。
嚴靳跌在地上,他沒有再爬起來的意思,眼睛是濕的,模糊了。他一條腿筆直的貼在地板上,另一條腿曲起,相同方向的那只手臂掛在上面。
嚴靳低著頭一陣陣大笑:“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的兒子,我喜歡的女人,都走了。以后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她,這日子太難熬了。唐穎,我玩過很多女人,有些可能都記不得臉。可能是報應,是報應!”
我看著這樣的嚴靳,深深皺起了眉頭,止不住嘆息了。
感情的世界里誰愛誰多一點,輸得就慘一點,嚴靳明明是個男人,可我從他身上依然可以聞到相似的地方,我們是那麼無能為力,像看著一出悲劇似的,苦澀里又有一絲幸運。
“嚴靳,對不起,我真不知道。”我低下頭,雙手攥著衣角。
嚴靳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指著江辭云,緩緩地說:“好,好,我不會再問了,我他媽自己找!呵呵。”
他其實是哭著走的,我從沒見過一個男人可以哭得那麼傷心和凄涼,然后我的頭快低到了塵埃里。
江辭云走過來攬住我的肩輕輕搓動了幾下說:“我去看看他。”
“好。”
“今天哪也別去,在家躺著。”
江辭云換了衣服就匆匆出門,我一個人待在海景房,給自己煮了壺香濃的咖啡,許牧深的電話進來時我才想起和他有約。
“吃午飯了沒?”
“還沒有。”
“一起吃。”電話那頭的許牧深聲音含著笑。
我親口答應的承諾,沒好意思拒絕,頓了很久才斷斷續續地說:“哦,好。
地點你定。”
電話掛斷沒多久,他發短信給我說了地址。
我如期趕到了地方,是一家很普通的中國飯館,店很小,大廳只放著六張桌子,但每一張桌子都是坐著客人。
許牧深向我招手,同時進入我眼底的還有他的笑容。
我走過去把包掛在了椅子上:“怎麼不選個好點的地方?不用給我省錢的。”
“我喜歡溫暖的地方,高檔餐廳氣氛是很不錯,可惜少了點人味。”許牧深拿起店員給他泡的涼茶喝了一口,不是好的茶葉,所以葉子特別大,顏色也絕不是碧綠,是劣質茶葉和類似隔夜茶水的深褐色。
“你要吃什麼就點什麼,別客氣。”我說。
許牧深說:“放心,我不會和你客氣。”
如是男女間有些曖昧的話讓我的身子有些僵硬,他點了幾個家常菜和一個湯,要了幾瓶啤酒。
自打喝過酒后,我對酒精的味道已不再排斥,以至于當他把一瓶啤酒豎在我面前時,我便欣然接受。
“現在你可以和我談談困擾你的事。”許牧深一邊說,一邊給我倒酒。
他倒得并不多,很小的酒杯里倒了半杯。我們的杯子輕輕碰撞,各自喝下了杯子里的酒。
“其實我一直挺奇怪的,為什麼那次在咖啡廳你會突然想要幫我。”我放下杯子看著他。
許牧深說:“看見那次直播的時候鏡頭掃到了你,你看陸勵眼神的時候驚艷了我,我從來沒在一個女孩子身上看見過這種冷靜和堅強。特別還是那麼耐看的美女。”
他變得油腔滑調起來,懸浮在嘴角的笑意很是自然。我不了解他,不曉得他是不是和嚴靳一樣的泡妞高手,只得當做調侃般也跟著笑了笑。
我們一邊吃,一邊談,我幾乎把每一個細節都告訴了他,從我的遭遇到無奈再到他們那群人的欺壓。
許牧深聽完之后看我的眼神變得很不同,像是在欣賞,又像是在感慨。
他倒了滿滿一杯酒,一口氣悶了,再倒了一杯,又一口氣悶了。
連續喝下兩個滿杯他才對我說:“交給我。”
“你有辦法?”
許牧深松了松領帶:“做過的事不可能不存在。如果沒有辦法討回公道,還要律師和法律做什麼?”
我像是看見了希望般一把扯住他的衣角:“許律師真的愿意幫我?”
“是牧深。”他笑著說。
我繞繞頭發,調皮得輕吐舌頭:“又給忘了。對,你是辭云的朋友,我叫你牧深。”
說來也巧,我沒想到在這種小餐館會碰見表哥。
邊上的位置空了時,進來一群流氓,帶頭那個就是我那不成器的表哥。
上次他被傳媒公司的保安丟出公司,嘴里罵罵咧咧后肯定恨死了我。
他嘴里叼了根牙簽,噗得吐向了我。
我被牙簽最尖銳的地方狠狠戳了一下,下意識抬手捂住痛處。
“嘿!這不是我那本事好得當當響的表妹嗎?”表哥的一條腿駕到了我椅子的橫檔住,身子搖搖晃晃,脖子上那條用五毛錢硬幣打的粗金鏈子隨著他的晃動也跟著晃動。
表哥看向許牧深,打量了一番:“又他媽換男人呢?”
080 我終將站上巔峰
飯館人很多,表哥的話無疑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連帶坐在我對面的許牧深也受到了屈辱。
“表哥,你嘴巴放干凈點。”我的臉憋了個通紅,狠狠瞪著他。
他根本不以為然,對身后那批吊兒郎當的人擺擺手說:“坐下吃,哪個貴點哪個,今兒有人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