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住嘴唇還是不說話,心里縱然有一千句話要說,可因為看不懂他所以反而一句都不想提了。
“藥吃了沒?”他問。
我聽見嘶得一聲,他的煙應該是掐滅了。另一條精健的手臂很快也把我箍緊,他用嘴唇一下一下親吻著我的耳垂又說:“你的事,老子沒和她說那麼清楚,她胡謅的。”
我啞巴了。
“再不說話!”江辭云的語氣曖昧不堪,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我急得冒出句:“江辭云!你心里到底怎麼想告訴我!”
“唐穎,你不懂我沒關系。”他送開懷抱直接走進臥室,我緊緊跟在他身后,和猜想的一樣,他首先走到了床頭柜的位置。
伸手拿起桌上的藥盒搖晃了幾下,轉身笑道:“唐穎,你沒吃藥,別后悔。”
“什麼意思?“我一頭霧水地走進了一步。
江辭云一個打橫就把我抱起丟到床上:“今天你不吃藥,以后也別想再吃。”
這會我聽懂了。臉嗖得憋紅,緊盯著身上沉重的他。
他是想要孩子嗎?和我?
“老子上癮了。”江辭云噙著一抹笑,如同剛剛對林超的歇斯底里從沒存在過,言語上的輕薄和縱情,通通網住了我。
我的頭偏向一側。
“不愛我了?”他聲音都是低笑著的。
“我不愛要和別人辦婚禮的男人。”我頓了好多次才把這句話說完整,這種口是心非我不信他看不穿。
他忽然一動不動,好像連呼吸都屏住了,過了好一會才風馬牛不相及地說:“明天陸勵的專訪結束,晚上穿漂亮點。我來接你慶功。”
江辭云從我身上下來,不一會就離開了,等他再回來,手上多了一大疊的資料通通甩在我面前說:“看完再決定要不要繼續愛我。”
070 他的無情和慈悲
我看他一眼,視線從他臉上飄到了檔案袋上。
“是什麼?”莫名的我沒有第一時間去翻開。
江辭云沒說話,耐人尋味地看著我,仿佛很確定我一定會打開它。
事實也的確如此,我看江辭云沒理我就一把抓過袋子抽出資料,不過是幾秒而已,我整個人都僵直了。
“怎麼弄來的?”我猛地躥起來。
江辭云走近了一步,大手悄然握住了我的肩膀說:“傻姑娘,明天打個漂亮的仗給老子瞧瞧。”
頭頂的日光燈壞了,像是接觸不良,一閃一閃跳躍著。
江辭云的臉也在時有時無的光線里明暗交錯,看得我心神恍惚。
他抬頭看著突然接觸不良的燈,問了句:“有新的燈管嗎?”
“你會換?”我止不住輕愣了一下。
在我眼里江辭云始終是高高在上的,我沒有參與過他的過去,但多少也聽聞和感覺到了一些事,他不簡單,也不是那種生下來就含著金湯匙的那類人,可一聽到他說給我換燈管,還是覺得挺別扭的。
江辭云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似的:“把老子當窩囊廢了?”
遭殃的是我的頭發,瞬間被他的大手揉成雞窩一個。
我拿了備用的燈管遞給他,他嘴里叼著的煙積了厚厚一截灰燼,他彈了彈煙灰,重新叼回嘴里,一只眼睛因為沖上來的煙氣微微瞇著,看上去就更為迷魅成熟。
他給我換了燈管,桌上的飯菜他通通幫我倒了,打電話讓嚴靳給我重新送一份晚飯,且報下的菜名全是我喜歡的,實際上我沒和他吃過太多次飯,但他不動聲色全記下了。
這個細節我蠻感動的,他說話有時候粗糙,可心挺細的。
“吃完飯你好好休息,先走了。”江辭云在我肩膀下輕拍了幾下就轉過身往門的方向走。
“你去哪?”我追了兩步,以為他會留下的。
“工作,總得掙錢養家。”江辭云沒看我,只是微微側了下臉。
他大步離開,我的心也突然空了一截,言語可以騙人,哄人,傷人,但表象背后存在的真正內里都是人心。
江辭云現在離開是去找林超吧。
我不得不這麼想,即使他沒有。
一個小時后嚴靳來了,沈茵和他在一塊,飯菜才上桌沈茵就趕嚴靳走:“城市的夜生活來了,你該干嘛干嘛去。”
“弄半天你打電話給我是聽說我要來這搭順風車?”嚴靳無奈地笑著,從我家的盆景里掰了根草叼嘴里玩,連站姿都是跨的,從里到外都流著深深的流氓氣息。
“快滾,唐穎還沒吃飯呢,別礙眼了。”沈茵說。
“呸。”的一聲,嚴靳把草吐了,指了指我說:“你要再對我愛答不理的,我就追唐穎了啊。”
沈茵白他一眼:“你想追誰追誰,再不滾我就把你兒子生下來賣泰國去。”
嚴靳一愣,忙舉手投降:“我滾,馬上滾。女王有啥吩咐,隨時聯系小的。”他一邊說著一邊退到門口,走時連關門聲都不敢太大聲。
“嚴靳遇見你也只能認栽了。”我止不住輕輕笑出來,即使心情在紛亂,看見嚴靳和沈茵斗嘴的時候,好像什麼都能忘記。
沈茵冷下臉來:“誰說的。應該反過來。”
“你怎麼了?”我瞧出來了,她不太對勁。
“八年的戀情說沒就沒了,我他媽根本就不敢再來一次。
所以嚴靳,還是算了吧。”沈茵拉了把椅子坐:“小穎,給我倒杯水喝,我孕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