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人沖我吹口哨,充滿了挑釁。
也有女人從后面抱住江辭云的脖子。
駕駛位上沉默的男人絲毫沒有迎合這份熱情,但襯衫的好幾顆紐扣都沒扣,壁壘般分明的線條在這種夜色中實在惹人犯罪。
此刻的江辭云不再是那個有著平實愛情觀的男人,儼然像個肆意人生的賭徒。
“坐進來。”他說。
“辭哥,給我們介紹介紹,這大姐誰啊?”
江辭云清淡吐出兩個字:“老婆。”
我看向后座位上的幾個女人,她們的臉都僵著,誰也不說話。我完全能理解這種尷尬,反被她們的表情逗笑了。
咔擦一聲副駕駛的門彈開。
“上車。”他的語氣有點不容人拒絕。
我坐進去自顧自系好安全帶,不想氣氛更尷尬,轉頭笑了笑說:“剛剛你們去哪玩了?”
她們互相看看,不約而同朝我擺著手,花容失色地說:“姐,沒玩,辭哥就接了我們。”
“唐穎,你別問,會嚇壞她們。”男人岑黑的眼睛帶著笑意,只在我臉上停留了一小會就重新落回前方。
我哦了一聲:“你要是忙我自己打車回去也沒問題。”
“陪我一會。”他說。
我沒答應同時也沒拒絕,很長一段時間車里安靜到只有幾人交錯不齊的呼吸聲。
車子最后停在個休閑娛樂會所門口,就是我第一次遇見江辭云的地方,只要是年輕人喜歡的項目那幢樓都有。我們去的是頂樓的豪華酒店,角落里最大的一個房間里早就有兩個男人在。
里頭煙味很重,麻將桌邊除了嚴靳還有張生臉,長得比嚴靳還要流氣。
“姓江的,你他媽遲到了。”
流氣男嘴里叼了根雪茄,面向不善。
我不由抖了抖。對于一個安分市民來說,這種場面真怎麼沒接觸過。甚至還在想江辭云該不是要接我才遲到了,他又會不會因此惹上麻煩?
誰料我身側的男人只淡淡說著:“秦風,讓你等老子,委屈了?”
剛才還板正的臉一下就柔和起來,這個叫秦風的大步走過來和江辭云擁抱。
我這時候才釋然,原來男人間的交流一般都不會和女人間那麼細膩,這三個男人的關系更是不言而喻,以至于我這個‘假老婆’的事,相信他們都很清楚。
牌桌上,幾個女人分別坐在嚴靳和秦風身邊,我自然就坐在了江辭云身邊。
他們打的是三人斗地主,以前我無聊的時候在電腦上也會玩,牌面什麼的能看懂。江辭云點兒挺背,抓的牌都極爛,把把都輸。秦風和嚴謹都調侃說我是個霉星,還提議換個女人坐在江辭云身邊。
我尷尬的不行,搬起椅子就想挪位置。
江辭云突然開口:“別聽他們胡說,坐著。”
我還是自責皺起眉頭:“可能我真是個霉人,還是換個位置去霉霉別人。”
突然間哄堂大笑。
江辭云也被逗笑了,但他只是微勾唇角,并不張揚。
“我江辭云的老婆,坐別人身邊不合適。”他專心打牌再不理我。可就是這句輕描淡寫的話,我的椅子沒有再移。
他們談話的過程中我才知道江辭云接的這幾個女人全是秦風認識的坐臺小姐,江辭云和她們都熟,玩歸玩卻從來沒帶她們過夜,而嚴靳和秦風都有過。
又打了幾把牌,嚴靳突然問我:“你那個叫沈茵的朋友,怎麼總不接我電話?”
我搖搖頭,敷衍地說:“她好像交新男朋友了。”這是謊言,我絕對不會拿沈茵做什麼人情,更不想她被嚴靳這樣的花心蘿卜纏上。
嚴靳的臉拉得老長,悶頭抽著煙,可他的衣服里分明還有只女人的手在他小腹上摸來摸去,這樣都還能繼續打著牌哪能是什麼好鳥。
“王炸。”秦風雀躍地哈哈大笑。
江辭云輸了,手里剩對小葫蘆。
他扔了牌,饒有深意地看我一眼:“唐穎,其實你才是今晚最大的贏家。”
我茫然地看著他,并沒有聽懂。
“在火鍋店,我們的賭。”他淡淡地補了句。
這事我早就忘到了腦后,沒想到他還記得。那次和江辭云打賭我賭的是沈茵不會接受嚴靳,而嚴靳剛剛問的話顯然揭曉了賭局的答案。
江辭云輸了,我贏了。
可當時他提出的兩個獎勵對我而來都不是太好的獎勵,以至于我最后一個都沒選。
“什麼賭,什麼賭?”有人開始起哄。
江辭云并不理會,一本正經地對我說:“你贏了,贏的人應該有獎勵。”
“什麼……獎勵?”我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還莫名有點膽兒顫。
他幽邃的眸從我臉上移開時輕吐出句:“我是你的戰利品。”
024 他的無情和慈悲
我身子一僵,熱氣猛地竄上了臉。
周圍全是起哄的聲音,秦風還使壞的推了把,我的嘴唇就印到江辭云臉上。
我忙坐正,耳畔忽的傳來磁性的嗓音:“唐穎,你餓了。”
“我,我不餓。”我有點懵,依然沒從剛剛的意外里晃過神。
江辭云點燃一根煙吸了口,低低地說:“不餓還吃豆腐。”
又是哄堂大笑。
秦風當著我的面就問:“辭云,你和她做過沒?嚴靳那小子和我說你悔婚了我他媽嚇一跳,是不是結過婚的婦女經驗特別好,所以才把你給吊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