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他起身,有些赧然,“長安,讓你笑話了。”
長安去撕扯他的臉皮,“嘖嘖,這誰說的,我們的莫司令什麼時候臉皮變得這麼薄?”
莫憑瀾按住了她的手,“頑皮。”
長安沖他做了個鬼臉,“那事情都完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家呀,我想回家好好跟你呆著。”
“過幾天就走,不過回家可沒有這麼多人陪著你了,你肯不許喊悶。”
長安微微一笑,“這天下哪里有不散的筵席,我們整天在這里都打擾到衛衡南的正常生活了。而且青寶和相思越來越大,要上學了,還有你這司令總不能總在外頭呀。至于韓大哥他們,我聽說也是要回國外的。”
莫憑瀾皺起眉頭,“他不留下嗎?韓風凜是天生的英雄,津門這里需要他的地方還很多。”
長安有些高興,她終于從莫憑瀾嘴巴里聽到了贊美韓風凜的話,也就是說他們終于放下芥蒂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那天就聽到葛覃說過這麼幾句,要不我去問問韓大哥?”
莫憑瀾立刻給阻止了,他欣賞韓風凜但不代表隨便他和自己女人接觸,“我去問就好了。”
“也好,你們男人好說話。”
長安的這種態度讓莫憑瀾很滿意,“那好,你也別多想,剛才我失態了。其實也不是沒法子,吉爾手里拿到了一本從阿根身上得來的秘本,絕愛蠱就是阿根從上面研究出來的,他能研究出種法,吉爾就能研究出解法。再不濟還有整個南疆,多的是奇人異士,總有人會的。”
長安點頭,“我相信你,我也覺得天無絕人之路,否則我們又怎麼能到了今天這步。”
對,只要有希望就好,總不會絕望。
莫憑瀾知道吉爾不可能三五天就能研究透了書,先不說她的資質能不能趕上阿根,就估計阿根當年也是廢了一番力氣才研究出來的,他準備把人給帶到余州去慢慢研究。
抽空,他跟韓風凜談了一次。
倆個人坐在靜室里,焚著檀香煮著清茶,是難得的平和。
“聽說你要走?”
韓風凜點頭,“在國外生活有幾年了,都習慣了,這邊也沒有什麼讓我掛念的。”
莫憑瀾輕嗤,“才生活三年你就習慣,那國內呢,津門呢,這里可是生你養你的地方。”
韓風凜有些薄怒,“莫司令,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女兒可是在外國出生的,她適合那里。”
莫憑瀾骨骼雅致的手捏著粉彩骨瓷茶盅,“我聽長安說你在國外學的是法醫?當年你并不想接替幫主的職務反而想為民辦事當一名法醫?”
韓風凜想起往事微微一笑,“是呀,要不為什麼遠渡重洋去學?可惜了手術刀還是用來殺人。”
“那你去國外干什麼?還做一名看外國佬臉子的警探?”
他話題扭轉的可真快。
韓風凜解釋,“我們呆的地方是個小鎮,對我們華人并不歧視,也沒有什麼大奸大惡的事發生。”
“所以呢?你的一身本領就這麼放棄了?”
韓風凜有些黯然,男子漢大丈夫誰不想建功立業,更何況這是他年少時候的夢想。
“葛覃也不是個膽小謹慎的人,你們真決定這樣過一輩子?”
韓風凜搖搖頭,其實這也是他的茫然,可是他覺得應該給葛覃和孩子一個安定的生活。
“韓兄,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既然有一身的本領,為什麼要甘于平淡而不報效國民?別走了,國家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最后一句話,他說的很煽情了。
韓風凜都有些臉紅,“汗青幫有衡南就夠了,他做的很好,我比好很多。我這個人其實喜歡意氣用事,沒有衡南的圓滑。”
莫憑瀾心平氣和的給他添了茶,“不是汗青幫,也不是漕運,我想你學以致用,擔起我津門的司法重任。”
“你說什麼?”韓風凜太過激動,差點把茶杯弄翻。
“前幾年軍閥混戰,國家的吏制敗壞,司法更成了空談,殺人越貨草菅人命這種事頻頻發生,我有心改變但是力不足,你能不能幫我,我們就先從津門開始?”
韓風凜看著莫憑瀾,覺得自己算是第一次認識這個男人。
心有宏圖霸業,才是真男人。
那種對莫憑瀾只是卑鄙小人的成見徹底消失了,韓風凜連自己都沒有覺察語言里帶出了真誠。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有老婆孩子。齊家治國安天下,要是連家里人都保護不好我憑什麼說我能治理好一方司法?”
莫憑瀾贊賞他對家人的態度,這也正是他這一輩子的遺憾。
韓風凜又說:“你說的我很心動,但是我要回去商量一下葛覃。”
“應該的,我等你的好消息。”
送韓風凜走的時候,莫憑瀾竟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韓風凜有些哭笑不得,莫司令這樣的親熱還真讓人難以接受呀。
韓風凜剛出門兒就給衛衡南拉走了,把他拉到了一家僻靜的小酒館里。
“你這是干什麼?”
“老大,我們喝點小酒兒,從你回來還沒有好好喝一杯呢。”
韓風凜低笑,“你確定?要是喝醉了回家給青鸞罰著跪洗衣板我可不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