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了頭發,換上一件花邊領絲絨長裙,長安看著鏡子陌生的自己,頗有些新生般的感慨。
她覺得心口那里跳的有些慢了,短短二十多年,她已經經歷過人生太多的風浪,她覺得這顆心已經蒼老了。
雪苼因為皓軒的病沒有去送別她,倒是赫連曜去了火車站。
他拿了雪茄給莫憑瀾,莫憑瀾伸手接了。
陳橋立刻給倆位司令點火兒。
赫連曜看了他一樣,竟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跟著你家司令干了這麼多年連媳婦都沒給你說上,要不你跟著我干吧,你看看我手下的,都老婆孩子熱炕頭。”
莫憑瀾眉骨一跳,又想到了趙小五的那一鞋拔子。
陳橋倒是老實,恭敬的跟赫連曜說:“稟赫連司令,我們司令為這事兒沒少給我操心,都是我自己的原因。”
“沒找到合適的,嗯?”赫連曜雪茄夾在嘴角,說話的時候眼皮微微揚起,又痞又流氓,簡直要挑釁到莫憑瀾骨子里。
可惜,他不是個女人,否則一定賞給他哥大耳光。
不過給他這一提醒莫憑瀾倒是想起跟長安說的碧桃的事情,他還沒來得及跟陳橋說。
伸手落在赫連曜的左肩上,拍打著并著存在的灰塵,他淡笑著:“赫連司令,管好你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我這里就不用你操心了,聽說你那批德國迫擊炮可是用金子買的,你可要小心。”
一說這個赫連曜來了勁兒,他咬著雪茄得意的說:“我還沒想好演習的地方,你給出個主意?”
莫憑瀾差點想揍他,尼瑪的鬼樣子一猜就想要包滬上的仇,不過他要是敢拿余州的地盤演習,他一定讓這人渣這輩子別想睡老婆。
莫憑瀾勾起眼角淡淡的笑,“不如你商量一下白長卿,從他那里借道兒往南疆開炮。”
赫連曜一拍他的肩膀,“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何歡兒不是想要嗎?我就給她好了。”
莫憑瀾給他打的差點內傷,感覺上了火車。
車下的人還一個勁兒揮手,“保重呀。”
莫憑瀾揉著肩膀,狠狠的問候了赫連曜家的八輩兒祖宗。
莫憑瀾跟陳橋確認了一下火車上的守衛,跟著向他提起了碧桃的事兒。
陳橋顯然是沒想到,愣了半天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莫憑瀾不喜歡他這不痛快的樣子,便道:“你要是自己有了心上人盡管說,我這是因為你久久不成親怕耽誤你才做的這個媒人,你不用有心理負擔,要是看不上碧桃就說。”
說實話,起先陳橋對碧桃是沒有什麼印象的。
只記得是莫長安身邊的一個小丫頭,個子小小的,膽子也小,見人就低頭,連什麼模樣都不知道。
這次見到碧桃,他倒是有些意外。
比以前高了也胖了,有女人玲瓏的曲線,不再像個小孩子。
跟他回話的時候聲音軟糯卻清晰,帶著一點點笑意,白生生的臉上酒窩小小的,讓陳橋想到了春天在桃枝上迎風招展的淺淺粉桃花。
這些年,陳橋身邊并不缺女人。無論是歡場上的鶯鶯燕燕,還是達官貴人家的小姐,都上趕著給他做媳婦。
可是他卻不敢要,因為身份特殊,因為時局不定,他怕著了人家的道,給莫憑瀾找麻煩。
而且,何歡兒那件事已經是他心口上很大的一道疤,他怎麼會那麼笨,錯看了何歡兒。
可以說,他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女人。
碧桃卻給他不一樣的感受,這女孩子給人感覺很舒服,也可能因為她是知根知底的,陳橋在她面前很放松。
現在聽到了莫憑瀾的話,他紅了臉道:“全憑司令做主。”
這就是喜歡了,莫憑瀾哈哈大笑,給了他一拳,“你小子。”
陳橋不知道說什麼好,低著頭傻笑。
莫憑瀾站起來,“我這就去跟長安說,快點給你成親,也省的赫連曜拿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來膈應人。”
陳橋跟著他走了幾步,又覺得說自己的事兒跟去不好,傻呵呵的就站在了原地。
有侍衛就好奇的看著他,覺得陳副官有些不對勁兒,中邪了嗎?
敲了敲車廂的門,莫憑瀾走了進去。
長安正跟碧桃說話,看到他進來就停下看著他。
他對碧桃說:“你先下去,我有事跟夫人說。”
碧桃心知是自己的事,忙福了福,紅著臉出去。
剛出門就看到陳橋傻站在那頭,她的臉頓時燒起來,低頭走向另一邊。
陳橋看著她裊娜的背影,不由得心生向往。
長安起身給莫憑瀾倒了一杯茶,“什麼事?”
莫憑瀾沒想到自己還能喝到長安親手到的茶,頓時來了精神,“我問過陳橋了,他沒意見,碧桃這邊呢?”
長安不由得一喜,“她也沒意見,我看的出來,她對陳橋印象蠻好的。”
莫憑瀾有些得意,“我就知道,除了你以外沒有女人看不上陳橋。”
長安忽然冷笑,“誰說我看不上陳橋,我覺得他比你好。”
莫憑瀾這才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不由得湊過去貼在長安身上,“我胡說的,你也當真?”
長安嚯的站起來,“莫憑瀾,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