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逯額頭冒汗,“當然不是,這是我對督帥的一點心意,師長不要見怪。”
他以為這樣莫憑瀾會拒絕,誰知道他卻呵呵一笑,“既然是吳團長的心意那我就替督帥給收下了。”
莫長安蹙起眉頭,這莫憑瀾干嘛要吳逯的人,他明明就是沒安好心。
吳逯呵呵一笑,率先走了出去。
莫憑瀾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后也出去了。
陳橋卻留了下來。
他對長安說:“督帥,我送您去后堂休息。”
長安點點頭,卻不敢多說什麼,跟著陳橋去了后面。
進了屋后她才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一看就是不安好心,莫憑瀾為什麼要收下他的人?”
陳橋從來都不是多話的人,他沉聲對長安說:“師座自然是有他的安排,您不用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長安冷哼一聲,也是呀,反正是他的事,他自己苦惱就好了,只是沒想到自己穿上這身皮不過個把小時,竟然開始跟他成了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什麼時候把雪苼接過來?”
陳橋說:“明天就派人去接,您放心。”
這里是莫憑瀾的地盤,倒是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但是長安還是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覺很不安穩。
還沒到晚飯時候,這吳逯的“禮物”就到了。
一共是四個七十八到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子,個個高大英俊體格健壯,穿著軍裝精神抖擻的。
因為現在陳橋是長安的副官,所以由他把人給帶過來。
長安一看就蹙眉,因為說了自己不能說話,她也不好對著人開口,就蹙眉看著。
為首的年輕人極為機靈,立刻給長安行禮:“督帥好,我叫李安,以后一定全力保護督帥,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后面的幾個也跟著自報家門,同樣表了忠心。
長安眉頭蹙的更緊了,她裹著大衣坐在那兒,心說以后要是身邊有這麼四個糟心萬一跟著,她的身份不是就泄漏了嗎?
陳橋替長安說話,“督帥已經知道了你們的心意,都退下吧。”
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悄悄的退了下去。
長安曬笑,“我看這架勢不像是找保鏢,倒像是給我找面首,不該是吳逯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什麼面首?”莫憑瀾的聲音低沉陰暗,隱隱透著怒氣。
陳橋忙站在一邊,“師座您回來了。”
莫憑瀾走進來,一股子淡淡的酒氣彌漫了房間。
長安見到他冷冷一笑,“自然是吳逯送的了,別告訴我那些小伙子真是我的保鏢?”
“你想要?”他不同于剛才,反而平淡了許多。
長安坐在那里,隨手拿起一根黃橙橙的香蕉剝了,“你都替我收下了不要成嗎?”
莫憑瀾抬頭就著她。
長安身姿慵懶,微微歪著的臉半躲在大衣的領子里,可能是有些熱,面龐泛著淡淡的粉紅色,那雙美麗的眼睛里流淌著狹促譏諷的光芒。
他忽然覺得渾身的血液流速加快,似乎酒意上來了。
他站起來,向這長安走去。
陳橋立刻會意,悄悄的退了出去。
長安蹙眉,她感覺到了危險。
莫憑瀾在她的貴妃榻上坐下,張口就咬掉了她手里香蕉的一半。
長安氣的肝兒疼,伸手就把剩下的半個香蕉扔進了彩色高腳玻璃果盤里。
莫憑瀾一年嚼著香蕉一邊笑,“在家的時候你也有個貴妃塌,還有一只貓,叫二肥。”
他竟然還敢提起往事?
長安冷笑,“二肥死了,被一碗加了砒霜的燕窩粥給毒死了。”
他的手放在了長安的纖細腰肢上,臉也往她脖子里拱,“長安,對不起。”
這些話,他說了很多遍,長安卻一個字都不愿意相信。
不是不相信他道歉的真誠,而是知道即便知道自己錯了,那些事要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那麼做。
以前,長安眼睛里的莫憑瀾清傲沉穩又心有城府,現在長安眼睛里的莫憑瀾卻是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不惜手段的一個人。
雖然還是那張皮囊,可到底在自己心里的人已經變了,不,或許是她變了。
她沒有刻意去推開他,只是蹙著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莫憑瀾,你們之間沒有恩義只有仇恨,所以,對不起三字千萬別說,讓我瞧輕了你。”
莫憑瀾似乎很累的樣子,靠著她卻也沒有再做別的,卻還是執著的說:“長安,對不起。”
長安心里一下就煩起來。
這個人聽不懂人話嗎?
她霍的站起來,“我餓了,要吃飯。”
他卻順勢躺在了貴妃塌上,跟魔癥了一樣,不停的再說那句話,“長安,對不起。”
長安看了看旁邊書案上那個冰裂紋花瓶兒,差點想要拿起來砸了他的腦袋。
當然,這個不可行,她的手指摩挲過花瓶的瓶口,最后緊緊掐了一下,放棄。
她大聲喊著:“陳橋,擺飯。”
陳橋在外頭給嚇了一跳,長安現在比以前成長了許多,鮮少發這麼大的脾氣,他還以為她跟莫憑瀾吵翻天了。
進來看看發現莫憑瀾在躺著,也不管長安要開飯,反而去問莫憑瀾,“師座,您這是怎麼了?”
“莫憑瀾擺擺手,沒有說話。
陳橋忙說:“我讓人給您煮碗醒酒湯,等會兒吳逯的那幾個人要怎麼安排還等著您的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