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也許不知道,但是雪苼卻知道,吳逯曾經是余圖遠的拜把兄弟,卻也是莫憑瀾第一個收買的人,但是等莫憑瀾拿下余州后他卻又諸多微詞,這次的叛亂他始終觀望,老狐貍其實想的就是倆敗俱傷后他獨大。
叛軍雖然手里有余圖遠,但老余已經病的要死了,無法出來主事,所以莫憑瀾平叛的借口就是叛軍手里的余圖遠是假的。
現在,吳逯老兒又提出要余圖遠出來說話,莫憑瀾撒起謊來不臉紅,說給叛軍殺了。
那吳逯就說要余少爺出來主持大局,否則他和余家舊部都不好做人,等于了另主他投,會晚節不保。
本來莫憑瀾的想法是讓他永遠閉上嘴,不過在火車上因為長安才想到的,現在也是長安該露面的時候了。
長安問他:“我該怎麼做?”
“把衣服換上,頭發……就拜托雪苼了。”
雪苼點頭,帶著長安去了內室。
外面,莫憑瀾卻后悔了。
他現在有些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法子是對是錯了。
讓長安換上衣服去假裝一個男人,雖然只是假裝,可是他心里還是免不了難受。
說多了,還是因為自己保護不好她。
可是,現在他要對付的人其實不是吳逯這些人,而是長安她自己。
陳橋看出了莫憑瀾的擔心,他低聲說:“師座,您不用擔心,夫人有我在。”
莫憑瀾把陳橋放在了長安身邊當副官。
他點點頭,“我不會讓她直接跟吳逯見面,你也防著點,那老東西花樣兒多。”
陳橋應了,垂首一邊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簾櫳一挑,雪苼先走了出來。
她臉上笑盈盈的,對里面的人說:“出來吧。”
一雙皮鞋先邁出來,跟著是一雙長腿,莫憑瀾慢慢往上看去。
第一眼,他瞇起眼睛,差點喊出了余思翰的名字。
穿了軍裝,雪苼把她的頭發剃成余思翰那樣的小分頭,生發油抹了,又戴上帽子,只能看到兩鬢短短的頭發。
可是細看,終究還是能看出長安是女人。
雖然余思翰也精致細膩,雖然長安舉止動作比他還瀟灑了幾分,可是終究有些女性的特征是掩飾不住的,比如喉結,比如胸口。
長安的胸并不大,在沒生孩子前穿上寬松的衣服還看不出來,可是從生了孩子后就長大了不少,現在穿著軍裝已經能看到胸口那塊微微隆起。
她見莫憑瀾的眸光一直落在上面,頓時又羞又氣,只礙于陳橋和雪苼在場不好說什麼,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她卻不知道,紅著臉的這一樣是有多嬌俏,直接是百媚生。
莫憑瀾喉結上下滑動,這樣一身戎裝的莫長安卻讓他只想按在床上扒光了狠狠的欺負。
雪苼也明白差在哪里,她對莫憑瀾說:“本來也是強人所難,小八再怎麼說都是男人,她這樣也是不錯了。能不能只露出臉?”
莫憑瀾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對陳橋說:“去找件大衣來。”
陳橋眼前一亮,這倒是個辦法。
“現在的天氣穿大衣?”長安也往外面看了一眼,外面天陰陰的,風很大,應該挺冷的。
她心說幸好不是六月,到時候難道也讓她穿大衣不成?
陳橋很快就拿了大衣回來,長安往身上一披,這下雪苼的眼睛都亮了,“這麼看還真是余小八,可惜余小八都沒有你這份英氣。”
長安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他?”
莫憑瀾忽然想起云州那次她和余思翰擦身而過的情形,當時自己只怕他們倆個見面,卻沒有想到現在竟然成了長安的遺憾,看來以后還真得找機會給他們倆個見一面了。
長安問道:“我應該注意些什麼?”
她剛才在里面聽雪苼說了一些這個吳逯的事兒,知道這是個難對付的角色,不由得有些緊張。
莫憑瀾道:“你只推辭了自己嗓子受傷不能說話就行了,別的有我和陳橋。”
長安點點頭,“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演砸了別怪我。”
莫憑瀾忽然笑,“怎麼不怪你,好好演,演不好不給工錢。”
莫長安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其實作為仇人,不適合這樣。
但是長安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又過了一年多夫妻,有些習慣已經形成了,要改掉很難。
雪苼和陳橋這兩個旁觀者是看的真真的。
這次,因為要見吳逯,只能讓長安自己去,雪苼還是要呆在這里,但是已經放出風去,這里住著“余思翰”的女人。
雪苼目送他上了汽車,心里卻不能平靜。
車里的長安自己也是,她戴著白手套的手緊緊扣在一起,感覺身上都出了薄汗。
莫憑瀾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你很緊張。”
長安掙扎了一下,“那是自然,小時候聽戲有孟麗君假扮女駙馬,就覺得古人真傻,男人女人都看不出來,最后看個耳洞就知道是女人了,那為什麼不早早去看?你看看我這耳洞,要是真有人走過來不就看到了嗎?”
莫憑瀾看著她白嫩飽滿的耳珠,眸色深了幾分,他無聲的舔了舔唇,“沒事,他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