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過了滿月之后長安又給李嫂子逼著在家靜養了十天,這才算解了她的禁。
可是可以走動了她才發覺沒處可去,這天氣又冷了下來,平日里還是在家陪著兒子大門不出。
韓風凜怕她悶出病來,就帶她去看戲逛街。
去了兩三次,長安意興闌珊。
她本來就不喜歡聽戲,進了戲園子就想睡覺,反而茶樓里聽個相聲還好些。
韓風凜看出長安不同于那些闊太太名媛,也無心讓她出去交際,心里想要給她找點解悶的事兒來做卻一時間又找不到,心里就煩的不行。
衛衡南倒是看在眼里,就給他出主意,“要不你讓嫂子到碼頭上走走?”
衛衡南當著長安的面兒叫她大小姐,背地里是叫她嫂子的,因為他覺得總有一天長安會是韓風凜的。
韓風凜卻也覺得不好,“她現在身份不宜公開,莫憑瀾那邊是依著她沒了對待的,等過些日子吧。”
“既然你知道,那你又總不能什麼都不做陪著她。爺,您不如給她養倆個面首吧。”
韓風凜伸手就給了他一拳頭,“滾!”
衛衡南跳出去還在笑,“要不你看看誰家有那種不生事又會說話的媳婦去串串門子陪陪她。”
韓風凜笑罵道:“那你趕緊的成親,估計也就你能找到不生事又會說話的媳婦兒。”
衛衡南臉皮厚,“那不成,我還要個絕色的,要是長得不好看我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去你的,要是顏色好脾氣不好,我看你怎樣?”
衛衡南不以為然,“要是連個女人都制不住算什麼男人?”
韓風凜搖搖頭,心說你是沒有遇到讓你無可奈何的女子。
不過衛衡南說的不錯,回家后韓風凜打聽了李嫂子,對那天上門的女眷有了個了解,挑了幾個年紀和長安相仿的又懂事的讓上門陪著她說話兒。
長安是個好熱鬧的,有人來玩自然是高興,她心里自然明白這是韓風凜的一番好意,想想他整天多少事要做還得想著找人陪著自己,有些慚愧又有些甜蜜。
一來二去的倒是有個能說上話的,這婦人叫柳氏,是漕運管事杜威的妻子。
那個杜威看著不招調,整天虎了吧唧的,卻有個好妻子。
柳氏叫柳月,生的柳眉細腰落落大方,跟粗黑高壯的杜威在一起簡直是嬌娘配了夜叉。
不過這柳月對丈夫十分愛戴,言語間滿是她家爺的好,他們現在有個五歲的男孩子,家庭和美。
長安覺得自己喜歡她大概就是因為她有個和美的家庭,正因為心中有愛,所以她帶到臉上的笑容也溫暖和煦。
倆個人成了朋友,柳月還有一兩個交往不錯的朋友,都不是討厭的人,長安沒事兒跟她們喝喝茶聊聊天,看她們繡花做鞋織毛衣,學了幾次也沒有個樣子。
她挺慚愧的,自己也長了兩只手為什麼就不如別人,這想要給韓風凜繡個荷包都不成。
不過韓風凜用什麼荷包呀,他是新派人,妥帖的西裝穿在身上,要是掛著個荷包還不難看死了嗎?
柳月是個聰明人,看出長安是想送給韓風凜點東西。
她小聲說:“我聽杜威說韓爺是冬月初六的生日,要不夫人給他織條圍巾吧,顯得心誠。”
長安也是因為聽到了韓風凜要過生日,想要送他點禮物,可是不管多名貴的都要從人家給的錢里出,顯得沒有誠心,柳月這說法正和她的心意。
但是長安卻躊躇,“你說我行嗎?我可什麼都不會,又這麼笨。”
柳月大包大攬的,“我一定教會你,我們織個最簡單的樣式。”
長安想了一下,韓風凜穿深色的大衣,現在又比較流行那種白色的圍巾,配著大衣剛剛好,就決定給他織一條。
針和毛線都買來了,長安洗干凈手等著柳月教。
柳月果然教的是是最簡單的織法,長安看了幾次就學會了,可到了自己手里還真不是那回事。
明明人家柳月織出來的又平又好看,到了自己這里就成了高低不平,扭七歪八。
她要拆了柳月卻不讓,“第一次都是這樣,你不用糾結,而且戴上誰又去看這個。”
長安感謝柳月的包容,不知道韓風凜會不會也這樣包容。
不過很快的她就覺得自己多心了,韓風凜對自己那麼好,送什麼他都高興。
這些日子天更冷了,長安索性哪里都不去,在燒著熱水汀的炕上打圍巾。
不過因為是秘密的,只要聽到韓風凜來了她就收起來。
韓風凜其實早就聽到李嫂子說了,而且還有杜威那個大嘴巴,但是他裝作不知道。
不過偷偷的想想就覺得暖,長安心里這是有他了。
拆拆織織,過了半個月才有一尺長,這韓風凜的生日眼看這就要到了,她能趕得及嗎
這天晚上,韓風凜來宅子這邊吃飯。
他現在雖然在津門,卻住在漕運碼頭那邊,并不在這里。
長安忙讓人加菜,自己換了一件黑色絲絨旗袍。
她因為被說成是孀居,為了掩飾身份便去做了幾件素色的旗袍,今天穿這件倒不是為了別的,就是覺得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