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小紅走過來,她小聲說:“夫人,那一回來少爺就跟沒了魂兒一樣,可真是個狐貍精呀。”
何歡兒一臉的溫婉,“小紅,不許胡說,瀾哥和她是有重要的事。”
小紅撇嘴,“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可聽說了,她在外頭就分,跟個呢。”
“什麼?”何歡兒擰眉看,“你聽誰說的?”
“就是跟著少爺一起去港島的人,聽說還給少爺撞上了,少爺和那個奸夫打呢。”
“這樣呀。”何歡兒表面聲色,心里卻詫異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要是莫長安真的跟人,莫憑瀾還能容的了她嗎?現在看著,好像他對她更上心了。
長安沒有在臥房里跟莫憑瀾見面,而是選擇書房里,莫憑瀾一開門就看到長安站在書桌前拿著鎮紙,不由得一愣。
這個鎮紙是有些來頭的。
倒不是說有多名貴,這其實是個西洋水晶球,里面花花綠綠的鋪了很多類似紙屑的,只要拿隨便往哪個方向翻轉那紙屑就洋洋灑灑的往一處落,就跟下雪落花一樣,非常的浪漫。
這是她小時候一個西洋傳教士送的,她的跟什麼似得,誰都不讓碰。
莫憑瀾來莫家的時候,這剛到手三天,她還沒熱乎夠。
莫憑瀾從來都沒見過,好奇的想摸摸,可是她小氣,跑過去就奪,結果水晶球摔在了地上,倒是沒碎,只是底座磕去了一角。
她那天哭了好久,莫如前都哄出了汗水才把她哄好了。事后郄寧把她給好好教育了一頓,而莫憑瀾也因為這件事受驚了,再加上初來各種不適應,便大病了一場。
長安拿著水晶球去找他,說把這個送給他,讓他快快好。
水晶球冰涼,放在發燒的臉上涼絲絲的,非常。
長安把球放在他手里拿著:“憑瀾,對不起,我錯了,你就不要生我的氣了,你趕緊好,以后我有什麼就分給你一半,不,是一大半,好不好?”
莫憑瀾不說話,只是看。長安笑的時候眼睛瞇,像天上的月牙一樣,長長的黑睫毛都戳到了眼瞼上,跟小蝴蝶的翅膀一樣忽閃忽閃,他覺得她太好看了,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好看的人。
現在,她站在,低著頭垂著眼,密實的睫毛忽閃忽閃,讓莫憑瀾跟記憶里的畫面重合,他一個沒把住,上前幾步從抱住了她。
長安一頓,脊背頓時僵。
他的手的纏的胳膊,落在了水晶球上,低低淳淳的聲音響在她耳畔,“我一直當鎮紙用,很好。”
他的氣息燙的耳朵,讓她脖子都起了細小的疙瘩,咬住下唇,她努力讓自己平靜不受他的影響,“你先我,我有話跟你說。”
“就這麼說吧,長安。”他瞇著眼睛,近乎無賴。
長安卻想到的是他為何歡兒蓋的樓,這人還真是博愛,此時這點不該是放在何歡兒身上嗎?小別勝新婚,又在這里跟自己裝什麼情深意重?
這麼想著,她就覺得似有螞蟻在她頭發里穿梭,那種密密麻麻的惡心感幾乎讓她抓狂。
猛地一個大力把他給推開,卻沒有住,連帶著把桌上的水晶球也掃落在地上。
這十幾年的第落地的時候只碎了一個角,現在卻全碎了。
小時候,他們都曾經有過好奇心,這里面到底裝的是什麼,也有打開一窺究竟的心理,可是現在碎了后,他們卻都心痛不已。
莫憑瀾率先蹲下,他也不顧手會被碎扎到,輕輕的用按在那些曾讓他執迷的碎屑上。
那些不過是些染過色的類似泡沫的。
原來,珍視的一旦打碎了,就變成了一堆垃圾,永遠也不能復原。
剛開始,長安還是心疼的,可是看到他蹲下后她靠著桌子反而,都碎了那麼多,更何況一個水晶球。
莫憑瀾一直蹲著,沒說話。
她深吸了氣,自己說了,“莫憑瀾,你跟我說的,莫家永遠是我的,現在我回來了,我不走了,但是我不知道我在這個家里算什麼。”
他沒,任由碎從劃過,只是話音里有既不可見的,“你放心,你女主人的地位沒有人能取代。”
“那就好,我就怕有些人恃寵而驕,忘了自己的身份。”
“長安,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長安忽然蹲下,她的情緒變化很突然,媚眼如絲的看著他,“你讓我怎麼說?”
莫憑瀾的手一抖,看。
“你的手流血了。”說著,她一把攥住,粉唇貼近他的傷口,輕輕。
“長安……你。”他說著話,一股子熱氣已經到,不受的一陣陣發緊。
她頭,唇上還沾著他的血,伸出的小舌頑皮的,她說:“原來血是這個味道。”
他看美麗的嬌顏,腦子里已經轟轟燃燒,從港島到云州,這一路他雖然抱睡覺,卻沒有越過雷池半分,忍的他十分辛苦,她現在竟然自己,他已經分不清她的目的,情愿上鉤。
何歡兒等到很晚了都不見莫憑瀾回來,她派小紅出去打探了很多次。
小紅氣急敗壞的回來,“夫人,別等了,少爺抱著那個不要臉的妖精去了她的房間。”
“什麼?”何歡兒手里的茶碗掉在了地上,跌得粉碎。
“我親眼看到的,少爺用裹從書房了抱出來,看那意思在書房里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