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并不知道,此時能脫罪是沾了韓風凜的光。
那獄卒一時腦子抽了把她跟惡魔韓風凜關在一起,本以為會給韓風凜折磨到崩潰,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帶著她逃獄,第二天發現后那個獄卒被打了五十大板,大半條命都沒有了,而當官的被把長安定成殺人兇手又抓不到會影響考核,只好按照仵作此前說的草草結案,長安被莫名其妙冤枉了又莫名其妙的被放了,人生還真是充滿了諷刺。
此時長安真后悔穿了這身死人的衣服,皮膚上都要起尸斑了。
她拿了死人衣服換來的錢去買了套新衣服,也是男裝,三件式的條紋西裝,只是布料和做工都很粗糙,她是被雪苼這樣的行家養調刁了,嫌棄的不行。就這衣服觸感好真不如死人的這一身,起碼是最高檔的絲綢。
不過也怕穿的太另類,她趕緊找地方換了衣服,出現在西洋飯店門口。
她想找的是那個服務生,但是信是從他手里拿的,他也許會知道些什麼。
長安去定了自己那天住過的房間,很幸運的,訂到了。
她壓低了帽檐,快步走到房間里,直奔著梳妝臺的抽屜而去。
她記得那天收到阿沅的信后急著去見他們,就把信放在梳妝臺的抽屜里,也不知道還在不在,要是在可以拿給莫憑瀾看,有倆封不同的信,看他怎麼說。
打開抽屜,長安是狂喜的,因為那封信竟然還在。
一般客人退房后房間都要認真打掃,長安真怕當成垃圾給扔了,卻沒有想到還好好躺在抽屜里,可見事在人為,如果不去做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她把信紙放在自己包里,坐下來開始思考,如果這事兒只是何歡兒做的,那麼她肯定寫了另一份信放在梳妝臺上,等著莫憑瀾進來的時候發現信勃然大怒然后去那個小院堵自己,而阿沅之所以承認,肯定是有人抓了阿桃威脅他,而他們的死則可以當成殺人滅口。
那麼找到進來放信已經抓阿桃的人基本就知道真像了,可是這些人到底去哪里找,何歡兒又是如何聯絡的這些人?
腦子里忽然閃過去碼頭不咸不淡呆了會兒就走的姜老板,長安不僅皺起了眉頭,“這跟他有關系嗎?”
正想著,有人敲門,“客人,需要服務嗎?”
這洋人的飯店非常的體貼,新客人入住后總會有服務生來問問有沒有需要,長安打開門,竟然是那天給她送信的那個人。
見到長安,他似乎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轉身就跑。
這長安都沒有說什麼這人就跑了,難道是做賊心虛?
長安也沒有細想會不會有危險,跟著就追上去。
這人走的快長安也追的快,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座府門前,這人被看門的攔下來后說了什麼,跟著就進了屋。
長安抬頭一看,果然是姜府。
看著這些事情跟姜老板是有些手尾的,她剛要偷偷的離開,忽然給人從后面抓住了胳膊,她一回頭,嚇出一身的冷汗,竟然是姜老板。
“長安小姐,我到處找你沒有想到你找到我家里來了,來來,快進去。”
長安想要掙脫開,“姜老板,我還有急事,改天再來拜訪。”
姜老板怎麼肯放開她,“有什麼急事呀,來我這里就是急事。
來來,進屋我請你喝杯茶。”
長安終于掙脫開,她二話不說就要離開。
可沒等挪動步子就給人攔住了去路,幾個彪形大漢站在她面前。
長安像小雞兒一樣被抓進屋里,姜老板把她給按在椅子上,親自給她到了一杯茶,“長安小姐誒,既來之則安之,你不是要抓殺害阿桃夫妻的兇手嗎,我可以幫忙。”
長安睜大了眼睛,她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切行蹤都被這姓姜的掌控,更可怕的是蘇余發生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丹鳳眼微微瞇起,她冷聲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姜老板皮笑肉不笑,“長安小姐,其實那莫憑瀾有什麼好?很明顯的,他根本就不喜歡你,為了一個不喜歡你的男人吃這麼多的苦值得嗎?”
他越是這樣說,長安越是覺得他這里面有份,不由的握住手指緊張起來。
姜老板倒是沒有做什麼,只是對著下人低聲說了什麼,過了一會兒五姨太就來了。
這女人穿著妖艷,墨綠的緞子旗袍上繡著大朵的牡丹花,烏黑油亮的頭發松松的挽了個發髻,翡翠耳墜子幾乎垂到肩頭上,每走一步就跟春風里的姐兒打秋千。
一見長安她春蔥似的手指就伸過去握住她的手,‘喲,妹妹呀,我們爺可是日想夜想可把你給想來了。這來了可別走了,明天就是那好日子,咱趕緊把事兒給辦了,省的爺他害了相思病!’
長安一把推開她,“放肆,你什麼人跟我稱姐妹?還有,什麼好日子,放我走。”
五姨太捂著胸口對姜老板抱怨,“老爺,看看這新人還沒進門呢就沖我發脾氣,以后您是不是就不寵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