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兒最討厭她的也是她這點,總覺得她就是因為家里條件好給慣的。
不過她不像長安,有什麼都掛在臉上,此時她冷冷的掃了的人一眼,眼神清冽,有些傲氣又有些不以為然。
長安不懂她這不以為然的意思,難道是她對自己的蔑視?輸了都能這樣淡定的人她何歡兒還真是長安見過的第一個。
走到莫憑瀾面前,她對他說:“憑瀾,你來了。”
莫憑瀾看她的眼神很,是長安少見的溫暖模樣,他毫無顧忌的拉住何歡兒的手,“我都跟長安商量好了,這次我們一起回云州。”
何歡兒眼神閃了閃,隨后落在莫憑瀾的臉上,雖然眼神冷淡,可是已經水霧朦朧。
她掙脫莫憑瀾的手,澀聲道:“瀾哥,你又何苦強人所難?”
莫憑瀾話語里帶著幾分笑意,“怎麼會是強人所難?歡兒,這等煙花之地總是要離開的。”
“離開?然后我去?”
長安看不了她矯情的樣子,“都說了我們會帶著你回云州。何歡兒,我莫長安不是忘恩負義之人,當年你對我夫君的救命恩情我一定好好報答你。以后你就是我們莫家的大小姐,你看好了誰我們便找人去替你說親,然后再送你份大嫁妝,難道不比這里好?”
長安故意把夫君加重,把莫憑瀾對何歡兒的感情說成了報恩,莫憑瀾聽了也覺得她有些過了,皺了皺眉但沒說話,竟然算是默許了。
何歡兒的臉一白,緊緊抓住了椅子的。
她忽然喊:“送客。”
莫憑瀾拉住她的胳膊,“歡兒,你這是干什麼?”
她冷聲說:“瀾哥,我不需要你的報恩,大概你已經忘了五年前對我說的山盟海誓,也忘了我們……我何歡兒不過是個煙花女子,高攀不起莫家的小姐,更配不上一份大嫁妝,我這樣的也沒有人會娶,你們走吧。”
她說的那個往事,莫憑瀾又怎麼會不記得?
那年她,他卻已經,年少的他身懷血海深仇卻不能報,反而要在仇人的羽翼下,那段時間他過的十分苦悶。
是何歡兒這朵解語花一直陪在他身邊開解他鼓勵他,在他無助的時候陪著他走下去。
一天深夜,喝了點酒的少年氣血方剛,他親了何歡兒,并承諾要是大仇得報一定要娶她為妻。
現在,他竟然娶了仇人的妻子,忘了自己的目的,現在何歡兒提醒了他,她的話就像一個耳光的打在他臉上。
蜷曲成拳,他清俊的臉上肌肉線條,看有些糾結的,“歡兒……”
“別說了,既然你都決定了我尊重你,但是希望你也尊重我,我已經答應了姜老板做她的六姨太,請你不要再了,來人,送客!”
長安想,這個何歡兒可真傲氣的,不過傲氣的有點假,分明就是在負氣。
就差直白的說,“莫憑瀾你不要我我就嫁給人家當姨太太,你自己看著辦吧。”
所以,在聽到這送客后她徑直轉身往外走。
但是莫憑瀾沒走,他那樣精明的人也有過不去的坎兒,這就是何歡兒的美人關和苦肉計。
“歡兒,你不能這麼犟。”
“瀾哥,五年我都過來了,你不用擔心我。從此我們橋路倆不相欠,幾個又算得了什麼。”
這錐子呀,下的全往莫憑瀾心口上最嫩的肉扎。
片刻的慌亂之后,莫憑瀾又恢復了冷靜。
他所糾結的無非是長安,要是放下了這層感情,誰又能左右的了他。
微微一笑,他高聲喊:“來人,給歡兒小姐收拾。”
何歡兒皺起眉頭,“你不能強迫我。”
莫憑瀾竟然是抱住了她把人給扣在懷里,“歡兒,既然能嫁給姓姜的做妾不如嫁給我做平妻。這不是你,這是我對你的一片心,要是你再拒絕,我們可真就沒有以后了。”
“你說什麼?”
長安和何歡兒異口同聲,顯然都被驚訝到了。
莫憑瀾松開何歡兒,走到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就這麼定了,你們倆個莫再鬧了。”
長安和何歡兒對望了一眼,然后都嫌棄的退開,還沒等何歡兒說什麼,長安卻開。
她的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說:“好。”
何歡兒震驚的看,在她看來,長安的好就一定是蘊藏著陰謀,所以她可憐兮兮的去看莫憑瀾。
莫憑瀾又何嘗不是跟她一樣的想法,“長安,你真答應了?”
長安冷笑,“你們這些人可真有意思,我不答應是我不識大體,我答應了又覺得我在想什麼陰謀詭計嗎?既然這樣,又來問我干什麼?不過要我成全你們門兒的沒有,莫憑瀾你也別想著休妻,我沒有任何錯。”
說完,她也不等他們回答,自己一個人就走了出去。
離開這里,她不能給他們看到自己的眼淚和軟弱。
剛才,她是一股子氣答應下來的,既然僵持著沒有結果還不如就應了,反正她得不到的何歡兒也別想獨占,就是要膈應死他們。
后來,長安才知道這是意氣用事,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要把自己給撇出來,要是不愛莫憑瀾什麼都好說。可是深愛的,她又怎麼能不受傷?
見她離開莫憑瀾想去追,卻給何歡兒拉住了胳膊,“瀾哥,你說的可都是真的,可我不敢跟她,我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