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好心,可玉玉卻當成了侮辱。
“不必了。我玉玉雖然是個青樓女子,卻還沒有淪落到登門的份上,莫小姐還是留著錢給自己找后路吧,別等有一天你比玉玉還慘,哭都沒地方哭。”
“玉玉!”莫憑瀾低聲呵斥,他很少當著人發火,更別說對女人。
玉玉紅著眼睛看了他最后一眼,掉頭就走。
長安咬牙對碧桃說:“送客。”
玉玉前腳剛走長安也要離開。
“長安。”莫憑瀾喊住她。
長安回頭,眼睛有些發紅,“什麼事?”
“對不起。”
她不想回答,雖然他對她做的早就超過了玉玉給帶來的恥辱,可是這一刻,長安裝不下去了,她需要找個沒人的地方哭。
快步往外走,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還殘留著玉香的房間里。
“長安!”莫憑瀾從床上下來,跌跌撞撞的追她。
到底是顧忌他的傷,長安回頭去扶他,卻給他乘勢抱住。
“脾氣可真大。”
長安忽然就惱了,她含著淚水的丹鳳眼狠狠盯著他,“我一直這樣,想要溫柔體貼沒脾氣,你找那個玉玉去。”
說完,她低頭,咬了莫的手背。
她這一口可是沒留半點情面,直接咬出了血,莫憑瀾眉頭皺了皺,大聲喊著:“好疼,我的傷口。”
長安雖然恨他,卻不想傷害他,松口把人推開,“我就說別惹我,你干嘛要惹我。”
莫憑瀾看著她,眼神清亮,仿佛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行了,咬了咬了,你鬧夠了嗎?”
“莫憑瀾,我討厭你。”她跺腳,扭頭就跑了。
莫
長安發完脾氣又后悔了。
她和莫的關系剛剛得到改善,這一鬧估計又回到了以前的狀態。
她惱怒的在自己頭上拍了倆下,這個破脾氣怎麼就是控制不住呢?他已經和玉玉說清楚了,自己還在計較些什麼?
其實,長安她自己不敢面對內心罷了,她向來計較的就很多,她要莫憑瀾,要一心一意的莫。
從屋里跑出來實在無處可去,她轉到后花園去了她和雪苼的秘密山洞。
說是山洞,其實是花園里的假山。
那次她和雪苼在花園里玩忽然下雨了,她們只好躲進假山里。令長安想不到的是這假山里面竟然非常的寬敞,黑乎乎的,可是跟好朋友擠在一起聽外面嘩啦啦的大雨聲,卻是一種岌岌可危的安全感。
后來,她經常跟雪苼溜進去玩,莫憑瀾因為她們經常被蟲子咬到或滾了一身的泥土,所以就把里面驅蟲撒藥,鋪上了柔軟的毯子,好好收拾了一番。
長安打開門走了進去,因為去港島上學后這里就沒人來了,一股子霉味迎面撲來,讓她窒息。
長安打開門等霉味散盡才走進去,她找了個軟塌坐下,雙手抱膝,不知不覺哭了起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長安哭累了,就靠在墻上睡著了。
莫一路分花拂柳,找到了她。
蹲下,看著她淚痕還沒干的小臉兒,有些無奈的說:“就知道你每次哭都會躲在這里。”
伸手想把她給抱起來,想了想他卻放手,解開自己的披風,蓋在了身上。
回去的時候遇上了碧桃和耿青,他皺眉,“你們干什麼?”
碧桃忙說:“少爺,我找不到小姐了,讓耿青幫著我找找。”
莫說:“她自己一個人找地方靜一靜,你們不要去打擾她,都下去吧。”
看著他走遠了,碧桃才小聲說:“都已經很好了,那個金粉閣的姑娘一來又鬧成了這樣。
不過這事兒也怪小姐,雖然少爺以前是做的不對,但是已經當面跟那個玉玉斷絕關系了,小姐還是……”
“小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已經把姿態放的很低了。”
碧桃在他那張撲克臉上看了一眼,“說的跟你有多了解小姐似的。行了,回去吧,不用找了。”
耿青看了看莫憑瀾過來的方向,心里也有了數,跟著碧桃離開。
入夜,月上中天星河燦爛,滿院子里飄著花兒的香氣。
長安是給冷醒的,她舒展酸痛的四肢,忽然發現自己膝頭有一件白色的錦緞披風。
這是莫憑瀾的東西,怪不得她睡著的時候似乎聞到了他的味道,原來是他的衣服在這里。
長安抱著衣服忽然不想動了,她把臉深深的埋進去,貪婪的嗅著那氣味,感覺到無比的滿足。
這就是他卻不敢接近他,愛他把自己放的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卻因為他一個微小的舉動就開出了花兒。
長安從來都不是一隱忍的女子,她出身金貴,集千萬寵愛在一身,又讀了洋學堂,她的脾氣個性可以說又烈又張揚。可是獨獨面對莫憑瀾,她從火變成了水,她已經不再是她。
這樣的愛很累很累,累的就像要去撈那九天皓月的猴子,可是她就覺得月亮在她身邊,不愿意放棄。
她站起來捏了捏酸痛的手臂,慢慢往回走,等到了門口她站了好一會兒,卻沒有進去。
想了想,她轉身回去了自己的閨房,手里還是抱著莫憑瀾的衣服,今晚沒有他的人就和他的衣服睡吧。
第二天,她去給她爹請安發現莫憑瀾已經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