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卻不能,因為我缺少一個再次奮不顧身的理由,你懂嗎?”
赫連曜他懂,他又怎麼不懂?現在的雪苼千瘡百孔是拼湊起來的一個人,而且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想要她再次接受自己這個害她的兇手,她的確需要一個理由。”
赫連曜抽回手,他現在沒臉再跟她呆在一起,“我先出去,你睡吧。”
“赫連曜……”
他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回頭滿是期待的看著她。
“去看看皓軒,晚安。”
“晚安。”赫連曜澀滯的咀嚼著這兩個字,覺得苦澀無比。
莫憑瀾說想要雪苼回心轉意需要時間,他他娘的是哪根筋不對了才聽那個混人的話,都三年了,他挽回莫長安了嗎?除了坑蒙拐騙威脅打壓,他還做了什麼?
赫連曜已經想清楚了,這些他絕對不會做,他要好好愛雪苼,哪怕她不接受,他也要給她最好的愛。
*
小五在醫院里住了三天就嚷著要出院,還說再住就要長毛兒了。
齊三寶這次沒有聽她的,跟醫生溝通后跟她約法三章才把人給接出去。
回家后小五才發現她其實是住進了另為一間病房,臥床臥床臥床。
雪苼來看她的時候齊三寶正在給她喂飯,倆個人還順便討論了孩子的名字。
這倆個人斗大的字不認識一籮筐,給孩子起名字也是難為了,什麼狗蛋毛頭二狗子起了好幾個,小五差點把齊三寶打出蛋黃子。
“混蛋齊三寶,起的啥名字,一聽就不三不四的。”
齊三寶一聽就來勁了,“我三你五咱不就缺四嗎?干脆就叫小四。”
小五還是嫌棄,她給起個小五就夠讓她覺得憋屈的,以后孩子叫小四,她替孩子憋屈。
看到雪苼,她便問:‘夫人,您學問好,給我們的孩子起個名字呀。’
雪苼推辭,“這個我可不會,當時皓軒還是莫憑瀾給起的,不過這事兒最好父母給起。”
齊三寶這個時候想起了藍子出,“要是老藍在這里就好了,他特別有學問。”
話音剛落,副官來報,“師座,藍師座來了,還帶著司令夫人。”
司令夫人?齊三寶看著雪苼,“夫人不是在這里嗎?”
小五踹了他一腳,他這才反應過來這位夫人是金鑲玉。
齊三寶往外面走,“我去看看,說老藍他人就來了,也不知道這混蛋帶著金鑲玉那丫頭來回跑什麼。”
小五經歷過這才事情,越來越有女人味,也越來越懂女人,她僵硬的對雪苼笑著說:“你別多想,這女人來肯定不是司令讓人來的。”
雪苼始終淡淡的,這個時候她走反而不合適,就跟小五說了些關于孩子的事。
過了一會兒,傳來腳步聲,齊三寶帶著人走進來。
藍子出沒怎麼變,還是一身的儒雅斯文,而他身邊有個嬌小玲瓏的女孩,看著能有十七八歲,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正是當年的小姑娘金鑲玉。三年不見,她并沒有長高多少,只是臉長開了些,透出了少女的嫵媚。
只是,她的小腹隆起,看那形狀,應該是四五個月了。
藍子出最先看到了雪苼,他愣在那里,嘴唇張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雪苼站起來,落落大方的說:“藍師座,好久不見。”
他們這些人,在赫連曜當了司令后都按照中央軍的番號給排了號兒,也從團長升到了師長,只有張昀銘手下的是獨立團,但是他這個獨立團團長和這些師長都是一樣大的,現在都是手握重兵的大人物。
藍子出這才回過神,他給雪苼施了一禮,“夫人。”
雪苼忙還禮,“藍師座,嚴重了。”
金鑲玉已經看了雪苼半天,忽然親熱的拉著了雪苼的手,“我當是誰,原來是雪苼姐姐,您這是從哪個墳頭里鉆出來的?大白天的就敢出來,也不怕給太陽化了形去?”
藍子出的臉立即就變了顏色,“玉兒,不準瞎說。”
金鑲玉回頭看他的時候一臉的冰冷,“藍師座,在外人面前你還是稱呼我一聲司令夫人吧,雖然你們是異性的兄妹,但好說不好聽,我金鑲玉向來是個重名節的女人,現在又懷了司令的孩子,我可不希望給別人落下話柄,畢竟我可沒跟著好幾個男人搖擺不定,連孩子是誰的都不知道。”
這下連齊三寶臉都變色了,都知道金鑲玉刁蠻任性,還腹黑辣手,但是一見面兒就這樣打擊雪苼也是太過分了。
雪苼的眸光從她小腹上淡淡移開,她沒有什麼感覺,許是年紀大了爭強好勝的心淡了,再者說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心上都結著硬硬的痂,要傷害她除非是赫連曜那種拿著感情為刀的人,否則別的人憑著三言兩語又怎麼能撼動她半分?
站起來,柔柔的對著大家笑笑,“我出來也有時候了,皓軒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告辭了。”
小五還拉了她一下,“下次帶著皓軒來玩,我還沒跟他道歉呢。”
“皓軒還要感謝你呢,一下就學會騎馬了,我走了。”
雪苼慢步往外走,她身上穿了一件淡藍色水波暗紋旗袍,即便生了孩子腰還是很細,走路的時候腰下的衣料便隨著步子款款擺布,就像流動的水,溫柔、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