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后,她從脖子上取下自己的戒指,和信紙放在了一起交給傅晏瑾。
“這是信物,你快去安排吧。”
傅晏瑾看著那枚戒指心里不由得沉了沉,這樣也好,以后雪苼的手指就戴他送出的戒指。
那枚陳舊的戒指他到底沒拿出來,赫連曜送了個豌豆大的粉紅鉆,他送的一定要比這個好。
傅晏瑾做到做到,這封信果然送到了赫連曜的手里。
他正捧著骯臟的雨水喝,看到那枚亮閃閃的戒指不由得愣住。
下一秒他搶過來,果然是他送給雪苼的那枚粉紅鉆。
“少帥,還有信。”
清秀的字跡簡單明了,赫連曜卻足足看了半個時辰。
讓他從傅晏瑾的防線突圍,原因只有一個,雪苼去找了傅晏瑾。
這個傻丫頭,傅晏瑾哪里會有什麼好心,除非……
想到那個可能,赫連曜的心揪起來。
他的拳頭砸在旁邊的石頭上,頓時血肉橫飛。
“少帥。”送信的手下忙拉住他,“您這是干什麼?”
干什麼?他能干什麼?難道他要拒絕雪苼的好意?不,他拒絕不了,如果他為了該死的自尊還在這里耗下去,只有死路一條,而那個時候,他的這百余名手下,失蹤的齊三寶,死活不知的藍子出,封平,他的父母,還有他的軍隊和百姓應該怎麼辦?
還是那句話,就算他不想,他還是有那麼多的不得已。
“傳令下去,都養精蓄銳,今晚再準備突圍!”
與此同時,白長卿正拿著個絲帕在擦拭沒有什麼灰塵的描金骨灰匣。
副官進來匯報,“師座,有人看到傅晏瑾營帳里去了個女人,呆了很長時間,一直還沒有走。”
第一百五十一章:惡心嘔吐
白長卿并沒有回答,直到他把匣子擦完放下才緩緩的說:“不用說,一定是尹雪苼,她可是傅晏瑾的心頭愛,此時出現當然是為了換取赫連曜的生路。”
“那我們……”
“我們最近太閑了,該活動活動了,走,出去看看。”
這天是十月二十三,封平冷的像是要下雪。
入夜,張副官帶著侍衛隊悄悄的出城,潛入到鏡子山外五里的地方。
雪苼已經讓人給他送信,在這里等著接應赫連曜。
天上密布著一層卷毛云,擋住了月亮。黑沉沉的夜里冷的咯嘣脆,彷佛連呼吸都給凍住了,眉毛睫毛都結了霜花。
張副官帶的人都沒有穿軍裝,一律的青衣短打馬腿上包著棉花,他們靜靜等著五里外鏡子山的動靜。
就像傅晏瑾說的,赫連曜沒得選擇,他按照約定的時間從傅晏瑾把守的東方邊突圍,就跟第一次突圍一樣,毫無阻攔。
但是那個大雨夜里,李程也是這樣一腳踩上了鬼門關。
看著身邊這百余人,赫連曜推開身邊的侍衛,自己走在最前面。
被困這些天,鏡子上的老鼠都給他們吃光了,赫連曜仿佛瘦了一圈兒,大眼睛凹陷在眼窩里,整個人更像是刀削斧鑿的一般。
但是他精力還好,眼睛灼亮,注意著每一點動靜以及可能發生的意外。
沒有意外,他們順利通過了防線,走出了包圍圈。
每個人心里都有小小的雀躍,但是赫連曜卻低聲說:“不要放松警惕,繼續跑步前行。”
身體在加速前進,他的心也在翻騰,這就是雪苼和傅晏瑾的交易,他要是回到封平,還能看到人嗎?
不過看不到也沒有關系,傅晏瑾敢趁火打劫,他也能把雪苼搶回來。這次的大仇這幫落井下石的小人,他會好好算算帳。
一行人無聲的在黑夜里疾行,離著鏡子山越來越遠,眼看著前面有高身大馬的人。
赫連曜身邊的通訊兵發出咕咕的特殊聲音,那邊很快就回應相同的聲音,通訊兵大喜過望,“少帥,是我們的人。”
赫連曜眉頭一松,他怕傅晏瑾耍花招,卻沒有想到他真的放了他出來。
張副官也看到了他們,他下馬跑過去,一把就摟住了赫連曜,沒說話先哽咽了,“少帥。”
赫連曜手指緊緊扣住張副官結實的肩膀,“昀銘,李程犧牲了,三寶不見了。”
“少帥,這些我都知道。您先上馬,咱們回去慢慢說。督軍已經派人去和大總統和談,我們封平這次割地賠款受點委屈,可是會卷土重來的。”
赫連曜明白這是最后的辦法,他點頭,“走,上馬。”
他剛上馬,還沒等坐穩,忽然暗夜里一聲呼哨,然后只聽到一聲巨響,炸藥把前方的道路給翻起來,氣浪混合著土石沖他們打過來,頓時人仰馬翻一片混亂。
“不好,有埋伏,保護少帥。”張副官大喊一聲,卻給人從后撲倒。
是赫連曜,他壓著他說:“你找死嗎?”
“少帥,我們上當了,傅晏瑾這個孫子!”
抿著薄唇,赫連曜的眼睛格外亮,“本來就是敵人你還想他怎麼幫你?準備戰斗。”
“可是夫人還在他那里。”張副官嘴快,給說了出來。
赫連曜的眼睛里埋上了冰雪,“雪苼給他利用了,這個傻丫頭。”
張副官沒有想到他如此開通,“少帥您沒生氣?”
“想生氣,也要我活著。”說著,他一抽張副官的腰間,果然摸到了槍,拔槍翻滾射擊一氣呵成,殺了一個摸過來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