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齊三寶他蠢死了,這麼熱的天喝什麼羊肉湯?喝就喝呀,他怎麼往你肚子上倒?不行,我要去找他算賬。”
“雪苼。”赫連曜拉住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是我不好。”
“分明就是他,一定是他喝醉了。”
“雪苼,是我不好。”他又說了一次。
雪苼這才反應過來他是道歉。
其實道歉什麼的真不用,她不過是借機討好他,好求他辦事,他說這些她反而不好意思。
雪苼總要給堂堂少帥一個臺階下,“我也不好,太任性了。”
其實是沒什麼誠意的道歉,可是此時這麼軟綿綿的說出來,赫連曜很是受用。
給他涂好藥膏,雪苼說:“你還是先別穿衣服,會把藥都蹭沒了。這個地方本來就不太容易好,大夏天的,混蛋齊三寶,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齊三寶今天是噴嚏不斷,給雪苼罵成了篩子。
赫連曜坐起來,著迷的看著她的眉眼,伸手把人樓過去又想親。
雪苼去摟他的肩膀,忽然碰到了紗布,剛才她只顧著發火沒看到,他的肩膀那里也有傷。
“這個地方又是怎麼弄得?”
赫連曜無所謂的說:“沒事兒,在京都遭到了伏擊,被人砍了一刀。”
“赫連曜你……”雪苼掰過他的肩膀仔細看了,哪里像他說的那麼簡單。夏天的傷口本來不容易好,他平時又不注意,現在看起來還是隨時都能出血的樣子。
“在京都被人伏擊?一定很危險。”
赫連曜抓過襯衣披在肩頭,“沒什麼,一幫小毛賊。”
他越是輕描淡寫,雪苼越是覺得兇險。
跟他在一起雖然沒見過大風浪,刺殺倒是有幾次,那次在車上遇襲,十幾個人拿著槍掃射,現在想起來都后怕。
雪苼忽然想起那天他抱著自己,還用這只手捏過自己的手腕,這個男人,就知道逞強,一點也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受傷了你還吃羊肉?醫生說羊肉吃了傷口容易發炎,是不是還喝酒了?”
他舔舔下唇,點點頭。
雪苼氣的來回轉圈兒,“我就知道,張副官他們根本就照顧不了你,專門把你往溝里帶,跟我走。”
赫連曜還是第一次被人呼來喝去,不僅皺起眉頭,“去哪里?”
“回家呀,讓胡媽給你做點能讓傷口愈合快的東西吃。還有,我得管著你,不準喝酒。”
赫連曜眉眼染上了笑意,他攥住雪苼的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不生我氣了?”
“我不敢,您是少帥,我算什麼東西。”這是那天他對她說的話,她也如數奉還。
“你是我的心肝兒我的……”
剩下的他貼著她的耳朵說出來,自然是極其下流的話,雪苼聽的面紅耳熱,卻也淡淡的失望。
他們倆個本來是利益捆綁的關系,黑夜里關了燈的身體關系,要什麼真心?
可是雪苼卻發現他們現在越來越像一對夫妻,明明上一刻恨死了對方,在聽到他受傷后整顆心卻提起來,這不就是胡媽說的床頭吵完床尾和嗎?
赫連曜把雪苼抱在腿上坐下,她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他的傷口,他卻看到了她臟的裙子。雪苼這個大小姐有輕微的潔癖,衣服第二天絕對不會再穿,更何況弄臟了。
他想到那天她裙子上的一堆黑泥。
“雪苼,那天君旸用泥土扔你?”
又提起這事兒雪苼很不樂意,她扭著腰想要站起來,卻給他按住,“不想被收拾就老實的坐著,你感覺不到嗎?”
她自然是感覺到了,這麼坐著很怪異,他卻一派自然,憋死他倒是一了百了。
“我不想說這事,君旸是你的兒子,你會護短。”
赫連曜嘆了口氣,“君旸是被教壞了,我對他也沒什麼希望,不如你給我生一個好好調教,讓他像他爹一樣英明神武。”
雪苼一愣,隨即諷刺道:“他爹是誰啊?在哪里,我認識嗎?”
赫連曜瞇起眼睛,“欠收拾。”
雪苼忙抱著脖子去吻他的喉結,“赫連曜,我問你,你為什麼非要我給你生孩子?你這不是有了一個兒子嗎?他還小,只要你把他帶在身邊好好教養,還是能改變的。”
他氣息粗重,一口咬在她唇邊,“我就是想要我們的孩子,不管兒女,都喜歡。”
雪苼卻沒有跟著熱起來,她的眼神有些茫然,“可是我們的明天在哪里我都不知道,要是有了孩子怎麼辦?”
赫連曜不悅的看著她,“你對我沒信心?雪苼,戒指的含義我懂,我要你的心,你給嗎?”
“我……”給不給,雪苼不知道。
其實,她的心已經血淋淋的從胸膛里拿出來攥在了手里,只是還差那麼一步就送出去。但是只差那麼一步,她怕他嫌棄有腥氣。
見她猶豫,赫連曜握著她的手指拉到自己唇邊,他一根根手指親著,“雪苼,你說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愿意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雪苼覺得自己是聽錯了,她看著赫連曜,整個人腦袋的思路要斷掉。
她傻乎乎的樣子難得一見,赫連曜揚眉笑著:“嚇到你了?”
“你什麼意思?”
“雪苼,此次我去京都可謂是九死一生,受了傷逃過命,當時躲在臭水溝的時候我就在想,要是能活著回去一定娶老婆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