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傲的大小姐,你要是想到會有今天,當初是不是早脫光了爬上我的床了?”
雪苼難以自制的瑟瑟發抖,但不是因為害怕,是憤怒。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她沒想到他會如此惡劣不堪。他十五歲那年上門借貸,老爹二話沒說就拿出錢給他求學,后來又手把手教他經商,在把雪苼許給他后又拿出二十萬給他開工廠,卻沒有想到他會伙同后娘來欺負他,真真是個白眼兒狼。
“陳逸楓,我問你,我們尹家哪里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這樣?”
陳逸楓壓進床鋪,他捏著雪苼的下巴恨聲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尹雪苼,憑什麼你們尹家就能成為北方第一大布商,我也能。”
雪苼自恨眼瞎竟然沒看出他是個這麼有野心的人,更恨沒有提防婉娘她們的算計,現在后悔已然來不及,她閉上眼睛,只愿這場折磨能快點。
陳逸楓沒想到她今天如此順遂,還以為自己的本領終于征服了她,頓時
忽然,腦后一陣陰風襲來,他還沒看清楚,就給一個便盆狠狠的砸在頭上。
胡媽看到他腦門上的血嚇得魂飛魄散,她扔了便盆兒把雪苼拉起來,“小姐你快走,現在家里已經成了婉娘的天下,她們要害你。”
雪苼剛才出了一身的汗,現在身體倒是輕快了許多,她扶著胡媽站好,“那你怎麼辦?”
“我一個老太婆他們還能把我怎麼樣?你趕緊走!”
雪苼知道情況緊急,她拿了一件外衣穿好,又胡亂拿了點錢就由胡媽扶著去了后門兒。
剛打開門就聽到后面響起腳步聲,接著有人驚呼,原來是給人發現了。
胡媽把雪苼一把推出去,關上門后用身體:“小姐你快走。”
雪苼含淚看著那扇門,她知道今天她一走想回來就是難上難,但不走只有思路一條,她咬了咬下唇,決然轉身。
可是她能去哪里?天大地大,都沒了雪苼容身之地。
她一身的病,像個游魂一樣站在空蕩蕩的巷子里,心如死灰。
馬燈和火把的光芒越來越近,那應該是來追趕她的人,要是這麼給抓回去真的對不起胡媽的一番苦心,雪苼咬緊了牙關吃力的往前走。
約翰大夫出診往家走,忽然看到有個女人搖搖晃晃像是要暈倒的樣子,忙上前去把人扶住,“小姐您怎麼了?”
雪苼微微抬起頭,“約翰大夫。”
“雪苼小姐,怎麼是你?”
雪苼緊緊抓住他的衣服,“約翰大夫救救我,后面有人追我。”
約翰往后看了看,他也沒多問就把雪苼拉到他的馬車上,“跟我走。”
馬車跑的很快,那些追趕的腳步聲一會兒就甩下了,約翰看著雪苼的臉紅的不正常,他伸手一試,果然燒的燙手。
“雪苼小姐,您病了。”
雪苼從口袋里摸索出一把大洋,“約翰醫生,請您給我瞧瞧病。”
約翰有些生氣,“雪苼小姐,您這是什麼意思,等要診金的時候我自然是要了,現在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雪苼也沒力氣跟他客氣,說了聲謝謝就閉上了眼睛。
約翰沒敢把雪苼帶回醫院,而是把她帶回家里。
雪苼高燒、咽喉發炎,甚至還有點肺炎的癥狀,約翰不敢耽誤,立刻給她輸液治療。
與此同時,在尹家,陳逸楓給一個屎盆子開了瓢兒,雖然死不了也送到了醫院去治療,而胡媽給打了一頓關進了柴房。
雨苼有些后怕,“娘,給尹雪苼跑了可怎麼辦呀?”
婉娘現在越來越狠了,為了錢和自己的將來,她咬著牙說:“她有病走不遠,而整條街上也就那個洋鬼子約翰的馬車經過,她一定給約翰帶走了,我馬上讓人給莫憑瀾送信,就說雪苼這次是跟著洋鬼子跑了。”
雨苼狂喜,“娘,還是你壞主意多。”
婉娘一巴掌拍在她多肉的屁股上,“你說什麼?”
“是好主意,這下總行了吧,不過娘你就是缺德,幸好不用再生兒子了否則會沒有的。”
婉娘:……
約翰大夫盡心盡力的照顧雪苼,到底是專業的醫生,雪苼很快就退燒,三天后,人也好了一大半。
這天晚上,約翰從醫院回來,他看到雪苼精神很好,就建議她去花園里走走。
今天的天氣很好,月光柔和星星閃亮,空氣里飄來花香,是個春風沉醉的晚上。
約翰在小花園里擺上了他親手做的甜點和紅茶,還打開了留聲機,音樂隔著遠點被風脈脈吹過來,這樣的輕松愜意雪苼已經許久都沒有過。
以前她和長安在港島上學的時候會去參加舞會派對,回到云州這樣老派的城市沒有這種活動了她們倆個就經常自己開著留聲機唱歌跳舞,那個時候她們以為自己是女王是公主,可以這樣任性快樂的過一輩子,可是不過短短幾個月,一切都變了模樣,長安顛沛流離,而她卻淪為不同男人的獵物。
女人也是人,為什麼她們就必須要被男人利用?
“雪苼小姐,您不可以喝酒,但是這個蘋果汁可以喝一點。”
雪苼說了句謝謝,捧起蘋果汁斯文的啜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