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輕輕滑過歐澤野的皮膚。
“阿澤,我知道你對我并非無情無義……”
她的聲音繾綣纏綿。
秦驀然絲毫沒有任何的猶豫,她慢慢地跪在了床邊,拿起床頭柜上提前準備好的水果刀。
在暖黃的燈光下,水果刀的光芒寒冷刺骨。
她把手腕上的紅瑪瑙手串取了下來,一個牙印的疤痕露了出來。
水果刀放在了手腕上。
秦驀然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眼睛一閉,用力一劃。
隨著一陣鉆心的疼痛,她立即嗅到了血腥味。
秦驀然絲毫也沒有耽擱,立即把手腕湊到了歐澤野的嘴邊,另一只手掰開了歐澤野的嘴。
鮮血順著秦驀然的手腕,一滴一滴地滴進了歐澤野的嘴里。
歐澤野也是本能地進行吞咽。
權彬一直坐在客廳里等待著,時不時地站起身來,從窗戶里看向外面的四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歐澤野躺在秦驀然的床上,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忽然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哪兒?
自己怎麼會在這里呢?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了力氣,不像之前那樣軟綿綿的,只想睡覺了。
下一秒,他就看見了暈倒在床邊的秦驀然!
“驀然!驀然!”權彬在外面敲了敲門。
歐澤野立即跳下床來,把秦驀然抱到了床上。
權彬良久沒有聽見聲音,直接開門走了進來。
“怎麼回事?!”
“我應該問你怎麼回事!”歐澤野反問道。
歐澤野忽然看見了秦驀然手腕上的傷口,她割的傷口并不深,也沒有傷到動脈,此刻已經結了痂。
“驀然她把自己的血給了你!你還不明白嗎?還不快送醫院!”
兩個人合力將秦驀然抱上了車,直接去了ZY醫院。
急診室外。
歐澤野立即揪住了權彬的衣領,眼神兇狠。
“權彬!你小子搞什麼鬼?你不是說已經準備好了獻血車嗎?這是怎麼回事?你特麼騙我!”
“我騙你又怎樣?還不都是為了你好?”
權彬怒吼道。
“為什麼要讓她給我血?你知不知道……”
不等歐澤野把話說完,權彬便打斷了他的話。
“你知不知道驀然她有多愛你?你知不知道驀然她全部都是為了你?你知不知道驀然她冒了多大的風險?”
歐澤野沉默了,手慢慢松開。
“阿澤,上一次,你被狼咬傷了,命懸一線,是驀然讓你吸了血,你當時控制不住自己,差點兒把她的血吸干,還好是我及時把你拉開,可驀然卻絲毫沒有怨恨你!”
“……”
“就因為那一次,她身體一直都不太好,總是處于貧血的狀態。這一次,我也不想讓她冒險,可驀然說,她愛你,她為了你做什麼事情都可以,獻血車的事情太冒險了,她不同意了,她不能讓你有一丁點兒閃失!”
歐澤野垂著頭,痛苦地閉上眼睛。
他最不想欠的就是人情。
可是,第二次了,他又欠了秦驀然。
“可我不愛她……”
“你愛小曼,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她在哪兒?你不愛驀然,可驀然已經第二次救了你的命!”
“曼曼她不知道!”歐澤野咆哮一聲。
“不知道?那你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歐澤野再一次被權彬的質問失了聲。
權彬忽然冷笑起來。
“你不敢說,好,那我來說,因為你不敢!你不敢讓小曼知道你根本不是人!你怕小曼會離開你!”
“不會的!曼曼不會離開我的!”歐澤野立即搖了搖頭。
語氣是肯定的,可他的眼神卻是縹緲的。
“好啊,那你就告訴她,你的真實身份,你看她會不會怕,看她會不會離開你!”
權彬咄咄相逼。
歐澤野垂著頭,陷入沉思。
兩個人都陷入到了沉默中,良久良久,權彬走到了歐澤野身邊,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澤,我也不想逼你,可我看著驀然這樣,我很心疼她,我一個旁觀者都那麼心疼,難道你就沒有絲毫感動嗎?你問問你自己,小曼為你做了什麼?”
歐澤野仍舊不開口。
“我知道你愛上一個人不容易,這樣吧,等小曼回來你就告訴小曼你的真實身份,如果小曼能接受,那當我什麼都沒說,如果小曼不接受,你就和她離婚,和驀然在一起,怎麼樣?”
“……”
“你遲早都是要告訴她的,不要告訴我,你是準備瞞她一輩子的。”
是啊,他能瞞她一輩子嗎?
歐澤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
他和佟小曼,無非是能在一起多一天就多一天而已。
“驀然知道你的身份,也沒有遠離你,而是一再為了你可以連命都不要,如果你辜負了她,真的連禽獸都不如!”
權彬咬著牙,重重地在歐澤野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你好自為之。”
這個時候,急診室的門打開了。
護士走了出來。
“歐總,病人沒什麼大礙,就是因為之前貧血,失血過后,有些不適而已,傷口不深,也沒什麼大礙。”
“知道了。”
權彬沒有進去,歐澤野一個人走了進去。
秦驀然已經醒了。
歐澤野的表情十分凝重,走進去也不知道說什麼。
“阿澤,你好些了嗎?”
“我沒事了。”
秦驀然露出舒心的笑容。
“沒事就好,我還生怕血不夠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