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依蓓明白他的意思,二十分鐘后他再來抱她。
“我可以自己慢慢走的。”
厲晟淮的聲音儼然染上了不悅,“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看?”
“我……”
“十分鐘。”
十分鐘洗澡哪里夠,她又不是男人洗澡那樣簡單沖一沖就好。
馮依蓓看著他,“我要半小時,你也不希望跟一個臭哄哄的女人躺在同一張床上吧。”
…………
二十三分鐘過去了。
浴室的門被推開。
馮依蓓靠在浴缸里,那只受傷的腳為了避免不碰到水架在浴缸的另一端,水溫舒服她想要睡過去。
猛然被這一動靜驚醒,她望了過去,看著走過來的男人,睜大眼睛,“你怎麼進來了,我都還沒有洗好,你……你出去……”
她緊張到有點口吃,想要拿東西遮住自己的身體,可卻發現什麼都遮不住了,這是在浴缸里。
害羞的確沒什麼實際意義,畢竟他們之間什麼事都做過了。
可她就是控住不住自己,尤其是他那雙含笑的眼睛盯著她時,總能輕易喚醒她的羞恥感。
厲晟淮勾了勾薄唇,嘲笑,“像你這麼笨的女人,誰知道你會不會被淹在浴缸里面,掛了。”
“……”
這男人嘴里就沒一個好字。
張嘴必損她。
厲晟淮將她從水里撈了起來,再扯了一條浴巾包裹住她的身體,把她抱了出去。
等馮依蓓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男人抱著走出浴室了。
她怔怔地看著男人俊美的臉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天跟我一起出去的那兩個人怎麼樣了?”
“你覺得?”
馮依蓓震驚,“……死了嗎?”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我的人沒有這麼廢物。”
馮依蓓松了一口氣,當時要不是那個保鏢把她推開了,說不定她早就已經被打死了,也不能坐在這里。
“你別為難他們,是我威脅他們帶我出去的。”
厲晟淮把她放在了床上,并沒有立即離開,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深邃的眼眸鎖著她被熱氣氤氳得有些紅的臉蛋,“這麼有愛心替別人求情,你不怎麼替你自己求情?”
馮依蓓咬住唇。
他果然還是要跟她算賬的,不過……
她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你不讓我單獨出去其實就是因為很危險是嗎?”
男人的眼眸一頓,站直了身軀,“暫時是這種局面,以后會好的。”
局勢種種,厲晟淮無法跟她解釋太多。
馮依蓓聽不懂,他的事情她也從來沒有多問過,所以不知道,她只知道這里面一定很復雜,不是她能涉及到的領域。
難道之前每天只讓她去醫院一個小時不是刻意刁難她,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可他為什麼不提前把這些告訴她,好讓她有心理準備?
這個角度,馮依蓓的眼睛恰好落在他的腹部上面,只不過他穿著睡袍也看不出來什麼,“你的傷怎麼樣了?你剛才背我抱我,不知道會不會……”
話講到一半就看到她就瞪大了眼睛,因為她看到男人伸手在解開睡袍,她立即撇開視線,“你……你干什麼?”
“你不是關心我的傷,不解開睡袍你怎麼看?”
馮依蓓惱,“我沒有要看。”
“那你還問。”厲晟淮覺得她這個反應很好笑,“我全身上下你哪里沒有見過,至于裝得這麼害羞?”
誰裝害羞了,以為她跟他一樣不要臉嗎?
而且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不對勁。
她轉回臉看著他,松松垮垮的睡袍像是掛在他身上一樣,袒露出來胸膛的肌肉,那樣強悍,有力,隱約還能看到一些傷痕,他身上那些新舊傷痕,跟他這張比女人還要漂亮臉最為不搭,簡直就像是兩個極端。
厲晟淮轉過身朝門口走了出去,“去睡覺。”
這麼晚了他還要出去嗎?馮依蓓下意識就問,“那你要去哪里?”
男人的腳步一轉,走到她面前,長指挑起她的下巴,俊臉痞笑,“醫生讓我最近別干劇烈運動,想的話你就忍忍,嗯?”
馮依蓓的臉先是呆住,再就是火辣辣的一片。
她順手就抓著旁邊的枕頭朝他砸了過去。
然而男人已經輕松地躲了過去,并且抬步走出臥室了。
馮依蓓還是氣不過,又抓起一個枕頭砸了過去,還是砸不中。
她罵道,“去死!”
沒見過這麼不要臉到極致的男人。
————
第二天。
馮依蓓起床后就沒有見到厲晟淮了。
中午他也沒有回來,吃完飯她就打給了他,想問問看她的兒子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回來。
可他沒接,過了一會兒,她再打,還是沒接。
她蹙起了眉心,他一般不會不接電話的,聯想到昨天的事,她難免擔心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于是找出來盛東的號碼,打了過去詢問他知不知道厲晟淮現在在哪里。
“淮哥去墓地了,可能是信號不太好。”
墓地?
誰的墓?
可等她追問下去盛東就什麼都沒有說了。
顯然,是不想告訴她太多。
他沒有遇到危險就好,馮依蓓這樣告訴自己。
因為腳傷了行動不便,她幾乎一整天都呆在房間里,沒有出去,因此連他回來了她都不知道,直到了晚上,她一瘸一拐準備下樓去吃飯,路過了他的書房,透過一條縫隙看到里面的燈光是亮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