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綠白了驚愕的烏寶一眼:“大驚小怪,公主什麼沒見過?”
什麼都見過的公主走到床邊坐下,朝正在合攏衣襟的秦曜淵伸手過去。
“過來阿姊看看,你的傷怎麼樣了?”
秦曜淵側過身體,趕忙系上腰帶。
“……好多了。”他道。
“給我看看——”
秦秾華再伸出手,他又躲。
“男女有別……”
她被氣笑了:“我沒聽錯吧,你還知道男女有別了?既然如此,我這就去請父皇再撥輛馬車給我夜里歇息……”
“不許去。”
他轉眼靠了過來。
秦秾華伸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溫度,又拉下他偷偷摸摸爬上腰間的狼爪子,道:
“你不把傷給阿姊看,也不給御醫看,你想給誰看?”
他想也不想:“好了以后給你看。”
“好了以后我就不想看了。”秦秾華伸手往他衣襟摸去:“快給阿姊看看。”
這回輪到他逮捕禁錮她伸出的手。
“快好了。”他解開袖扣,把手臂上的刀劍傷痕露給她看:“……已經結痂了,阿姊。”
“那你怎麼還在發燒?”
“因為他在發騷!”
秦輝仙推門而入,怒氣沖沖道。
她的戰斗鵝子在車下為主而戰,打得想要攔人的烏寶抱頭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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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輝仙用過午膳了麼?”秦秾華笑道:“既然來了, 就留下一起用罷。”
“不吃!”她沒好氣道:“每天都是烤肉熏肉臘肉, 我都……我的鵝都拉不出屎了!”
秦曜淵冷眼看著她一屁股坐到對面,嫌棄的表情不加掩飾。
“看什麼看?你病著我一樣打你!”秦輝仙瞪眼。
“……呵。”
秦曜淵冷笑一聲, 靠著秦秾華躺下來, 一手從后環過秦秾華的腰,弱聲道:
“……阿姊, 她吵得我頭疼。”
秦輝仙呼吸不暢,對他怒目而視道:
“我——你——你這個臭不要臉的騷鬼, 扛鼎的氣勢去哪兒了?你這麼大一坨——本公主還能吵得你頭疼?”
她表情夸張,扭頭朝地上惡聲惡氣道:
“我呸呸呸呸!”
秦秾華哭笑不得, 親自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她:“輝仙息息怒,這是誰又把你惹氣啦?”
“還不是我母妃舒也譚光武岳王斗星——他們都欺負我!”秦輝仙委屈巴巴道:“我要離家出走!我要出家做姑子!我——怎麼這麼可憐啊!”
“他們怎麼欺負你了?”
秦秾華輕拍她的右肩安慰, 秦曜淵見狀, 立即攥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舒也這個狗東西——狗東西!母妃發現了我精心編纂的《男戒》, 不但把我寫了半年的書給撕了, 還氣得打我手板心——舒也就在馬車外邊嘿嘿嘿地笑!就這樣, 這樣——嘿嘿嘿嘿嘿嘿——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一定是他告密!只有他才知道我在寫書!他在報復我嗚嗚嗚嗚嗚……”
秦輝仙氣出了眼淚, 她抹了幾下, 抹不干凈,似乎是覺得眼淚都和自己作對, 轉身伏在案上,雙肩顫動。
秦秾華連忙掏出手帕, 幫她擦了紅通通眼眶里流出的眼淚。
“他為什麼要報復你呢?”秦秾華問。
“不知道?”
秦輝仙一邊抽泣一邊思考:
“可能是我給他的綠豆湯里放巴豆被發現了?”
“還是他知道給他丑了吧唧的畫上涂鴉的人是我了?”
“……輝仙為何要做這些事?”
“還不是因為他拔我鵝子的毛!”
“那他為何要拔你鵝子的毛?”
“可能是……”她想了想:“可能是他發現我給他的馬剃頭了?”
秦秾華:“……”
她本想和稀泥, 沒想到這原本就是泥潭。
“咳……那其他幾人又怎麼氣著你了?”她轉移話題道。
“譚光不肯教我騎射, 武岳不肯幫我教訓他,王斗星在一旁嘲笑我,說我一個人頂一林子麻雀,還說我長得像炸蝙蝠——我問他炸蝙蝠什麼樣,第二天,他帶了一只炸蝙蝠過來,我一看——”秦輝仙捏著拳頭,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刷地沖出了眼眶,她悲憤地砰砰錘桌:“本公主一定要扒了他的狗皮!”
秦曜淵側躺在坐榻上,單手撐頰,冷眼相待:“……呵呵。”
“你——”
秦秾華連忙攔住要撲上來揍人的秦輝仙,道:“淵兒,輝仙正在氣頭上,你火上澆什麼油?”
“……就她一個人在氣頭上?”秦曜淵一副心氣不順的樣子,揚聲道:“烏寶!”
“哎!哎!奴婢在這兒呢!”
頭發上插著一根潔白鵝毛的烏寶急匆匆探進車門。
秦曜淵冷面道:“……把譚光叫來。”
秦輝仙對著案上一面巴掌大的銅鏡,小心地擦干了臉上的淚。
不到一會,譚光的聲音在輿車外響了起來。
“譚光參見九皇子,長公主殿下。”
“……我要你辦一件事。”秦曜淵道。
“殿下盡管吩咐!”
“把她帶走——”
砰地一聲,輿車門開了,瞪著眼睛的秦輝仙被秦曜淵單手提著后領,輕輕松松扔了出來。
“她要再回來,我拿你是問。”
砰,輿車門又一次關上了。
秦秾華坐在輿車里,等著秦輝仙開始大鬧,沒想到的是,她和她鵝子的動靜只在車外響了一會便沒了。
她心里好奇,正想推窗看看,秦曜淵躺回坐榻的時候直接把她一把帶倒。
“別管他們了。”他抓住她的兩手,看著她的眼睛道:“我也在氣頭上,你怎麼不理理我?”
“你有什麼好氣的?”秦秾華一指點在他額頭:“誰也給你送炸蝙蝠了?”
“你送——”他說:“你送的,炸蝙蝠我也喜歡。”
“那我送你一個炸蝙蝠,你把衣服脫了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