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解氣的程浩被醫生拉著指著嘴角滲著血跡,面色痛苦的季云瀟說:
“我這就讓醫生把你交的錢退了,咱們走著瞧!”
“憑什麼退錢?”一直未說話的笙歌這時才忽然開口,滿臉不甘的看向程浩說:
“為什麼要退?他是肇事者,是罪歸禍首,是他把周夜害成這樣,
憑什麼他能獨善其身,健康自在”,
說著又一臉怨恨的看向季云瀟繼續道:
“季先生,你要負責周夜所有的醫藥費,要給他請最好的醫生,在他醒來之前每天都要來看他,尤其是換藥的時候,你必須要看著,你好好看看你給他帶來了多大的痛苦,
他從來不奢望你對他好,可你呢?接近他的一切都是陰謀,虎毒還不食子,你簡直像個惡魔”,
笙歌說的眉頭緊鎖著,艱難的繼續:
“聽說,你有一個兒子也躺在病床上很久很久沒醒了,也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而如今你找到周夜,卻一手把他害成這樣,現在你滿意了?”
笙歌看了眼旁邊的醫生,向前一步靠近季云瀟說:
“如果周夜醒不過來,你那天在辦公室逼周夜做的那些事,我會一五一十的全部公布與眾,大家一損俱損…”。
季云瀟抬眸看了眼笙歌,喪喪的沒了氣焰,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跡,皺了皺眉說:
“我會按你說的做的。”
——
在家剛睡醒準備去醫院的季書怡見肖恩匆匆忙忙的樣子,立馬跟上去問:
“肖恩叔叔,你這麼匆忙的干什麼去?”
肖恩:“季總受傷了,我上樓看看。”
“爸爸受傷了?”季書怡也立馬心急的上了樓。
到了房間,看著鼻青眼腫甚至有些狼狽的爸爸,季書怡直接愣住了,
在她印象里,爸爸一直都是偉岸嚴肅,不可一世如梟雄一般,從沒見到他這樣狼狽過。
肖恩急的嘆氣:“你就這麼由著讓他打啊,這要傳出去外界……”,
外界人不得笑死啊。
肖恩停頓了一下沒說出口,只繼續道:
“跟了您這麼多年,哪受過這罪啊,這真是太離譜了,堂堂一家族掌權人被一毛頭小子赤手空拳的打了,這……”。
肖恩真是不知作何解說了。
季云瀟聽完頹然的合了合眼皮,幽幽的道了句:
“是我自己種下的孽,怪不得任何人”,
看了眼門口站著的女兒,朝肖恩說了句:“你先出去吧,醫院那邊多看著點,請的醫生今晚下飛機,你安排一下。”
肖恩:“行,季總您好好養傷吧。”
季書怡見肖恩離開,才滿眼心疼的走到床邊,不知所措的開口:
“爸爸,您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傷?”
小姑娘心顫的想要伸手摸摸爸爸的臉,又怕弄疼他,白嫩嫩的手懸在了半空:
“很疼吧?”
“沒事,不疼”
季云瀟看著乖巧懂事的女兒滿臉歉疚的道了聲:
“不知不覺寶貝女兒都長這麼大了,是爸爸對不起你們,只顧著自己,一個都沒有呵護住你們。”
季書怡聽著,似乎明白了什麼,忽然露出笑容的說:
“沒有對不起我們,我知道爸爸身處高位,有自己的身不由己,但是爸爸,親人也很重要很重要的。”
第127 章 她的生日
周夜換藥這天,季云瀟帶著傷拄著一根拐杖提前趕到,看著昔日那戾氣野性的男孩子此刻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醫生一點點換了藥,露出所有傷口,觸目驚心,每一道傷都像一面鏡子反射著他自私無情下的殘暴。
那天走出周夜的病房,又去了季景航的病房,一個又一個一動不動的躺在冰冷的病床上,
或許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吧,
梟雄一世,身邊的人卻越來越少。
年少與周夜的媽媽相識相戀,因為他的私心最終另娶了對他繼承家族有幫助的門當戶對的女子生下了季書怡和季景航,一心撲在錢權地位上,以離婚收場,只留下了一對兒女。
季云瀟看著睡了許久的季景航,滿心挫敗,心底最深處的某根弦在不斷波動,活了大半輩子似乎現在才活明白。
寒假結束,周夜還沒有醒來,笙歌連學校都不愿去了。
“快回去上學”
程浩冷著聲催促:
“醫院有人看著,你不去上學等夜哥醒了,知道你成績一落千丈,肯定就明白你這段時間過得不好,很不好,他會心疼死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關于你的事,他總會心疼的挖心”。
“可是……”笙歌就想寸步不離的看著他。
“別可是了”
程浩交代著說:
“你回去上學,好好學習,沒課的時候再過來,我要回網咖看著,
夜哥不在,我們要好好撐著才行,不能等他醒了什麼都沒有了,一切還要從頭開始。”
程浩說的對,他們要撐著才行。
而此刻笙歌才明白,為何前世周夜沒有發展機車方面的事業,原來他受傷了,
前世是不是也受過這樣的傷,那時他是怎麼熬過去的,
前世的他太苦了,所愛之人未能相守,努力拼搏的路上還有個父親多加阻攔,
或許她的重生,也是上天對他的憐憫吧,
是他的執念,是他的真誠感動上蒼,令她重生。
三月十六,周夜還沒有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