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屋內的氣氛更是活躍了不少,年輕人愛看玩笑,有不少人開始打趣兩人了。
“能追到歡姐,賀總可是費了大功夫的啊,不過這回總算是如愿以償了。”
“是啊,追女明星的我見多了,但是大老板追人追到劇組里頭的,我還真是頭一次見,賀總有誠心。”
“嗚嗚嗚嗚我們單身狗想要擁有甜甜的戀愛啊!”
“能不能給我們講講你們之間的故事啊?”
大家又不瞎,賀聽南跟薄歡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明顯是從前就認識的。
不少人之前就已經開始好奇了,只不過一直沒人敢問,但是現在兩人既然之間看起來都互相有意,那麼問問也沒什麼。
然而,這個問題問出來的那一刻,賀聽南心里一沉,臉色變了變,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了薄歡。
雖然最近他們之間的關系緩和了許多,但是薄歡到底是沒有從正面答應過要原諒他,更別提兩個人和好了。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都是盡量避免過多的談起以前的事情,免得讓他家小姑娘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實在是害怕現在好不容易得來的短暫的安寧再度被打破。
心里把提出這個問題的人祖宗十八代全問候了一遍,賀聽南勉強維持鎮定準備回答。
然而,薄歡卻先他一步開口,“問問題的先來講個自己的八卦,我要是被逗笑了就告訴你們。”
她回答的時候是帶著笑的,彎彎的眉眼少了幾分嫵媚,多了幾分可愛。
這話輕松又自然,聽起來語氣也很正常,完全就像是朋友之間在開玩笑一樣。
可不知道為什麼,賀聽南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覺得……她并不像是表面上表現的那麼無所謂的樣子。
果不其然,其他人跟著起哄了幾聲,但最后還是架不住薄歡嘴嚴且淡定。
明擺著不想說,但是卻也足夠委婉,大家面子上都下的來。
成年人的世界最是需要懂得適可而止這個道理。
見她不愿意說,大家也就不為難了,嘻嘻哈哈的順著姚伶岔開的話題談起了別的,聚餐的氣氛依然很熱鬧開懷。
薄歡淡淡的拿起手邊的梅子酒往嘴里灌了一口,又坐了一會兒之后才跟艾導說了一聲,打算先回房間睡覺去了。
賀聽南全程都在注意著她的動靜,見狀自然也跟著出去了。
深秋山里的晚上格外的冷,尤其是從暖融融的屋里出來之后,溫差極大。
賀聽南沒來得及穿外套,身上只穿了一件灰色羊絨衫,被凍得哆嗦了一下。
而院子里,薄歡沒有回屋子,而是坐在葡萄架下頭仰著頭看夜空。
深秋季節,葡萄架上的藤蔓早就枯萎的差不多了,看起來光禿禿的一片。
薄歡就這麼背對著他坐在架子下頭的石凳上,手肘撐在面前的石桌上捧著臉。
賀聽南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想了很久都沒敢過去。
他想要去道歉,去解釋,去承諾,但最后還是選擇了站在原地讓她自己靜一靜。
他害怕他一開口,她就會又一次回到之前冷若冰霜的樣子。
不管他們現在或者以后怎麼樣,過去有些傷害始終是存在的。
這點無論他再怎麼樣去努力也無法抹消掉。
他現在能做的只是將過去的傷害一點點用好的東西去彌補,將影響降到最低。
兩人在院子里面就維持著一個站著,另一個在葡萄架下坐著看天的狀態。
過了不知道多久,一動不動坐著的薄歡終于稍微直起了身,揉了揉酸疼的脖子皺著眉回頭。
“我說,你還要站在那里多久啊?”
賀聽南一愣,像是完全沒料到她的反應,停了兩秒鐘才遲疑的抬腳走了過去。
他坐在她身邊另一個石凳上,動作竟然難得的有些拘謹。
不像個總裁,倒像是個犯了錯的小孩子。
薄歡看著,終于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表情,是怕我打你嗎?”
賀聽南借著院子里的燈光仔細的打量她臉上的表情,發現沒有自己預想之中的冷漠和厭惡之后終于松了口氣。
“你要只是打我,我哪兒用得著這麼擔心啊。”他有些訕訕的笑了一下,“我……怕你生氣。”
薄歡勾了勾嘴角,“我像是這麼容易情緒波動的人嗎?”
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但要是為了這點事情就能生氣,那她先前也不會在他面前松口了。
賀聽南懸著的那口氣終于是徹底松下來了,順桿爬的非常溜,“那當然不是,我家寶貝兒最是淡定大度的,那是宰相肚子里能撐船……”
“行了,打住。”薄歡打斷他的拍馬行為,“事實上跟你說的正相反,我是個非常記仇的人,懂麼?”
怎麼能不懂呢?他簡直是太懂了。
賀聽南忍不住在心里苦笑。
他家小姑娘的記仇程度之前他就已經全部見識過了,現在能勉強接近也只是小姑娘還有幾分心軟罷了。
賀聽南悄悄握住了她放在石桌上的手,“以前的事情我沒法改變,但是現在跟以后我會一一補償回來的。”